我再度執起那瓷瓶,輕輕一嗅,露出了驚意:&ldo;陛下……&rdo;&ldo;怎麼了?&rdo;他看過來,我緩了緩神,道,&ldo;陛下可記得紅藥麼……就是從前臣妾身邊那宮女……&rdo;他一點頭:&ldo;記得。&rdo;&ldo;她說她哥哥被迫給皇后娘娘下毒……&rdo;我惶然望了望瓷瓶,&ldo;直到她出宮前……她才跟臣妾說是往皇后娘娘的薰香裡下毒……就是這薰香,臣妾和陛下同去長秋宮的時候臣妾見過!&rdo;我緊握著瓷瓶的手禁不住地顫抖起來,帶著無盡的懼意,&ldo;這香味太罕見了……臣妾決計不會記錯……&rdo;在座眾人神色俱是一凜。我當然不會是自己認下了給皇后下毒的罪責,哪怕這盒東西是從我宮中搜出來的。我有些恍惚地看向墨蘭,嗓子因為恐懼而有些發了啞:&ldo;女官……你帶人去查,長秋宮的香爐裡……那些香餌沒有清掉……&rdo;他點了頭,宮正司的人去得很快,回來的也很快。她們帶了些許香餌回來,與瓷瓶中的一般無二。我聽罷結果後微微而笑,睨了他一眼,又看向靜妃,笑意淡淡地譏諷道:&ldo;可見是靜妃姐姐和景氏串供沒串好吧?竟出了這麼大疏漏。景氏那邊供出來的是藥粉,姐姐這邊卻給本宮安排了香餌。&rdo;靜妃面色一白。她很快緩過了神,怒視著我切齒道:&ldo;你敢誣陷本宮毒害皇后……&rdo;&ldo;誣陷?&rdo;我維持著微笑回視著她,心下有幾分得意。我猜對了,帝太后之所以知道淑元皇后的事,並非靜妃親口告訴她的,是宏晅告訴她的。而宏晅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他曾徹查過。其中一件重要的物證便是沈立身上的一封信,那信上只有寥寥數字,道是靜妃逼他毒害皇后。可那信實際是出自林晉之手,也虧得他大半夜的漫山去找沈立的屍體把信擱上去。當然,那信上並未說是以薰香下毒,所以這件事才能拖這麼久,留到今天和帝太后的事一起抖出來。&ldo;靜妃。&rdo;宏晅抬眼看向正欲質問我的靜妃,冷笑一聲道,&ldo;別忙著推卸。朕只問你,沈立何人?&rdo;靜妃陡然愕住,仿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在那兒。宏晅又一聲笑:&ldo;朕早就知道是你害了淑元皇后,一直沒有問罪,全然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如今你竟還來陷害敏宸夫人,你明知她是母后定下的皇后。&rdo;在座宮嬪皆盡愕住,不可置信地望著這位位居從一品的靜妃。她從前那麼的賢良淑德,即便後來做了些使人瞠目結舌的狠事,眾人的吃驚也敵不過今日……宏晅親口道出她毒害皇后的舊事。我垂著眼簾,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吁出:&ldo;其中錯綜,本宮不知。本宮只想說……靜妃,皇后娘娘待你不薄,你怎麼能對她下手……&rdo;241&ldo;荒唐!&rdo;靜妃刻意地揚聲笑道,&ldo;陛下,就憑一個死去多時的宦官、一個敏宸夫人身邊的宮女和幾顆香餌,陛下就覺得是臣妾害了淑元皇后麼?焉知這香餌不是敏宸夫人後放進去的!&rdo;我看著她的慌亂,自心底起了笑意,端詳著她慢慢道:&ldo;所以……靜妃你覺得,亦是本宮把那裝著香餌的盒子放在晳妍宮裡意欲嫁禍自己麼?且還和景氏串通好了、安排個宮女來認這瓶子?最後卻又怎麼出了藥粉與香餌對不上的岔子……咦?難不成只是本宮閒得無聊了,兜這麼大個圈子哄在座各位姐妹開心?&rdo;&ldo;你……&rdo;她滯了一瞬,俄而冷笑道,&ldo;本宮怎知夫人你什麼意思?夫人也休要在這裡套本宮的話了,本宮不識得這東西!&rdo;&ldo;你不識得,晏然更不會識得。&rdo;宏晅靜默道,&ldo;她方才也已說了,她是和朕一同去的長秋宮。如是帶了東西要放進香爐,朕會不知道?&rdo;這話雖是在旁人聽來算得公正,我卻知是有意偏袒了。那日他獨自在淑元皇后的寢殿裡待了許久,我卻折去了別處。我若當真要做什麼,他未必能知道。宏晅睇了眼墨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