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退到兩旁，再往前，是幾位皇子帝姬，亦是齊整地行了大禮跪拜：&ldo;父皇大安、母后大安。&rdo;這次是他一笑說：&ldo;都免了。&rdo;落了座，隨之而來的是眾人依次的道賀見禮，我維持著笑容看著她們，心底不停地掠過從前的一幕又一幕……後宮，多少人死在這裡。為了這個位子、或是為了他的寵愛……玉穗、夏文蘭、紀思菱、嶽凌夏、蕭雨盈、姜雁嵐……婉然、莊聆……甚至還有元沂的生母，愉妃，胡夕冉。還有……淑元皇后，蕭雨孟。一個又一個，或是如曇花一現，轉瞬間道盡繁華滄桑；或是掙扎一世，萬事皆空……我曾似她們，如今到底不似她們。一切結束，已是日落西山。我任由他擁著我在湖邊漫步，他問我方才接受嬪妃謁見時在想什麼。我笑了一笑，如實告訴他說：&ldo;我在想……我佔了個大便宜，多少人搭上命求而不得的東西，我全有了。&rdo;想了想又說，&ldo;指不定現在多少人在天之靈覺得不甘呢。&rdo;他伸手撫上我的額頭，然後嚴肅地一點頭說：&ldo;看在你喝高了的份兒上，不計較你這說話沒輕沒重。&rdo;我抬頭笑吟吟地看他：&ldo;那我若以後就這樣了呢？&rdo;他面色一沉，繼而輕喟道：&ldo;那為夫就忍了吧……&rdo;這晚的月亮雖比不得中秋之時，倒也很圓，又明又亮的掛在天邊，在湖中映出一個很好看的倒影。我和他一起走了很久，走得累了，就去御花園中的涼亭歇下。宦官掌著燈，照出一片暖黃。宮娥奉上溫暖的熱薑茶，我碰在手心裡呵著氣，他銜笑凝視著我，良久之後，他說：&ldo;朕記得剛封你不久的時候，就是在這裡，你說你心比天高、命比紙薄。&rdo;他說著輕輕一哂，&ldo;如今還是心比天高，但到底不是命比紙薄了吧？&rdo;&ldo;嗯……&rdo;我凝思回憶著，也款款笑道，&ldo;那天，陛下也說要許我一世安寧。&rdo;他點了點頭：&ldo;後來麼……沒做好。&rdo;&ldo;但好歹做到了。&rdo;我托腮湊到他面前，&ldo;其實也做得挺好，我很是高興。&rdo;&ldo;哈……&rdo;他有些意外地笑了一聲，手指緩緩從我鼻樑上撫下，凝笑說，&ldo;這麼給面子？我本來還想說‐‐你就算覺得我沒做好也沒用了，如今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昭告天下的皇后，只有我日後彌補你的份，沒你後悔的機會。&rdo;&ldo;說起後悔……&rdo;我沉吟一番，&ldo;夫君不想我後悔，得先允我個事兒。&rdo;他一怔：&ldo;什麼事？&rdo;&ldo;免了六宮晨省昏定行不行？你說六宮都虛設著……還要我日日見她們兩面，別不彆扭？&rdo;我說得在情在理，他卻蹙眉沉思起來：&ldo;嗯……不允。&rdo;我微愣：&ldo;為何？&rdo;他&ldo;嘁&rdo;地一聲笑：&ldo;鳳印在你手裡，你自己做主行麼？皇后。&rdo;&ldo;……&rdo;如此甚善，受封后下的第一道旨就是免了六宮的晨省昏定。如是可以，以後逢年過節也不用她們來拜見了。他深深地沉下一口氣，遂站起身，將手遞給我，笑說：&ldo;走吧，回宮歇著去。明天免朝。&rdo;明天免朝。他的意思是……我驀地紅了臉，呢喃道：&ldo;陛下……今兒個……不行……&rdo;他挑了挑眉毛。我把手擱到他手裡站起身，低頭輕輕說：&ldo;我……喝多了……&rdo;他一聲嗤笑：&ldo;這算個什麼理由？&rdo;遂湊在我耳邊邪笑著補了一句，&ldo;喝多了正好。&rdo;&ldo;不是！&rdo;我紅著臉瞪他，&ldo;我是想說，本來今天連酒都不該喝。但那是合巹酒，不喝不行，晚上若再……萬一出了岔子&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