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齊齊道:&ldo;是是……有勞大人。&rdo;鄭褚短短一嘆:&ldo;你們看著辦吧,尚儀局那邊,我會處理。&rdo;她識出這二人便是下午時在尚儀局中的二人,她將他們請到屋中,不明就裡:&ldo;不知兩位大人……有什麼事?&rdo;二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嘆息道:&ldo;今兒個在尚儀局的話,姑娘大抵也聽懂了。皇太后給陛下送來的五個家人子少了一個,我們沒法交代。&rdo;那人說到此便停了話,另一人介面道:&ldo;姑娘既已知道了,便正好找姑娘頂上。話不傳六耳,姑娘若答應便答應,若不答應我們自可找別人去頂這個空子,但為了不讓姑娘說漏了嘴,就只能……&rdo;胡夕冉出了一身冷汗,不覺間驚怒交加,冷然道:&ldo;兩位大人應該知道這是欺君的大罪,家人子入宮,一切都有名冊可查,尚儀局無緣無故地少一個人大人覺得會無人知曉?我若得幸入了宮,大人覺得皇太后會看不出蹊蹺?&rdo;&ldo;這就用不著姑娘cao心了。&rdo;對方的語氣更冷更生硬,&ldo;鄭大人目下已經去尚儀局改名冊了,至於得幸入宮……還真未必輪得到姑娘頭上,陛下看不上眼的照樣是留在梧洵做事。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想不得那麼周全了。&rdo;胡夕冉拗不過也無路可走。欺君之罪日後許是死路一條,可兩人說得明明白白,她若不答應,現在便是一死。其他四人都去了宮宴,她是因&ldo;旅途勞頓,身體略感不適&rdo;為由才未出席。宮宴散去後她便與那四人相會,一道進入明正殿拜見聖駕。這是她第一次離當今聖上這樣的近。她感覺到他的視線緩緩划過來,就如小刀劃在臉上,完全沒有她那日見到他看晏然時的溫和。末了,他煩不勝煩地說:&ldo;怎麼來的怎麼送回去。&rdo;她不知道皇帝一直以來與皇太后的不合,心中一震,另外四人也都顯是一顫,礙於禮數保持著跪姿一聲也不敢出。&ldo;陛下……&rdo;鄭褚在旁一愣,連忙壓著聲出言勸道,&ldo;陛下,您知道這是皇太后的意思,您好歹……留一個也行啊。&rdo;&ldo;她已下詔封了不少嬪妃了。&rdo;皇帝形容冷厲不已。鄭褚在旁猶自陪著笑:&ldo;所以,陛□邊多這一個不多、少這一個不少,何不再給皇太后個面子?&rdo;皇帝的視線再度凌厲地掃過面前的五位佳人,最後停在胡夕冉面上,略微緩和了幾分:&ldo;就她了。&rdo;胡夕冉倏然僵住。這種僵硬在長湯賜浴時也未能緩解半分。她怕極了,欺君,這是會牽連她全家的大罪……要如何才好,可要自己招了求他寬恕麼?在宮人的服侍下,她重新回到明正殿,在再次看到他的那一瞬間終是支撐不住,無力地跪倒在地:&ldo;陛下……&rdo;他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狐疑地打量著她:&ldo;怎麼了?&rdo;&ldo;奴婢……奴婢……&rdo;她根本掩飾不住心中的恐懼,話未說出,已驚得哭了出來。皇帝大致猜到了她在怕什麼,俯身扶起了只穿著一襲絲質中衣裙的她,含著笑又問了一次:&ldo;怎麼了?&rdo;&ldo;奴婢……&rdo;她強忍回去眼淚,不敢抬頭,不知是如何鼓起的勇氣,喃喃向他道,&ldo;奴婢不是皇太后送來的人……&rdo;&ldo;朕知道。&rdo;皇帝瞭然而笑的聲音讓她驀地驚住,猛然抬起頭望向他,他說,&ldo;朕知道你之前在殿外侍候,對你有些印象。就為知道你不是皇太后送來的人,留的才是你。&rdo;大燕朝永昭年間嬪妃玉牒載:梧洵行宮常侍女官胡氏夕冉,永昭元年夏得幸,冊采女位,秩從九品。【第三樁事&iddot;回宮】三個月後,胡夕冉隨聖駕一道返回錦都。三個月前的事仍歷歷在目。她記得那天早上醒來,她仍舊很怕,說不出的恐懼包裹著她全身,那是她有生以來最無助的一天,她很想留住他,因為她不知是否會有人來找她的麻煩,她想求他保護她。可是他,是帝王。他在她額上輕輕一吻,告訴她說:&ldo;朕還有事,你接著睡。&rdo;就轉身離去,沒有半點不捨得。一刻之後,大監鄭褚進來傳了他的旨意,冊她為采女。采女,屬散號,秩從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