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避重就輕地一件件挑揀著事情,彷彿一直是我無緣無故地動手害人一般。越說到後面,笑意就愈深,沒有分毫愧悔之意。從我成為天子宮嬪那一天起,我就註定是要有血債的。那麼,我在後宮踏著別人的血與骨一步步上位就好,成與敗、輸與贏,都是我要一力承擔的,不需要他這個無關之人牽涉進來。況且,他對我的這份關心,實在來得太蹊蹺、太唐突。他一聲輕笑有幾分自嘲之意,也有對我的譏諷:&ldo;呵,我若說我還想聽,你是不是就要說和貴嬪的冤魂已經找上你了?&rdo;我凝神搖頭,眼底帶起幾縷妖嬈:&ldo;不,我會告訴將軍,那個設計讓和貴嬪的冤魂找上我的人,她死定了。&rdo;。我拿不準霍寧對我的話信了多少,但至少,那分明的拒絕意味他必定是明白的。他在良久的沉默之後起身離去,以後又少了一個為我擔心的人。宏晅處理完事情已是傍晚,推開門見我獨自一人坐著,在門邊駐足了一瞬。在我安靜地站起身,一步步穩穩地移上前,端端福□去:&ldo;陛下大安。&rdo;他似是端詳了我片刻,才伸手一福:&ldo;免了。&rdo;他看上去有些疲憊,牽著我的手一併坐下之後就一語不發,我離座到放置茶具的小櫃前取了茶盞茶葉,沏好後涼至他喜歡的溫度再端過去。剛放下茶盞,他倏然握住了我的手,許是剛捧過茶盞的手有些發熱,覺得他握過來手微有涼意。我愣了一愣:&ldo;陛下?&rdo;未落的話音化作一聲驚呼,我倚在他懷中驚疑不定地望著他,不敢再做聲。&ldo;你聽著。&rdo;他雖是溫柔的摟著我,話語卻堅硬得發冷,&ldo;朕從未監視過你,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更不可能從你冊封當日就在你身邊安cha眼線。朕做不出那樣的事。&rdo;&ldo;臣妾……知道了。&rdo;只覺心跳得極快,不安的呼吸聲和他沉穩的氣息反差明顯,他低頭看我一眼,語聲淡泊,&ldo;你若非不信,就給朕搬到成舒殿來住,朕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監視。&rdo;&ldo;……&rdo;我慌然開口,&ldo;陛下……這話可說不得……&rdo;一屋子的宮人,萬一傳到皇太后耳朵裡,又是能把我廢位的大罪。&ldo;說不得?&rdo;他嗤聲而笑,不屑中怒意更甚,&ldo;你是怕皇后還是皇太后?朕倒也想看看,誰敢找朕這個麻煩。&rdo;他說著,帶著熱氣的吻忽然就落了下來,一點點在我頸間挪著。我在陡然襲來的慌亂中懵了一刻立即伸手推他:&ldo;陛下……這剛什麼時辰……臣妾一會兒還要去長秋宮昏定……&rdo;他停住,近近地看著我一聲輕笑:&ldo;好個安分守己的妾室,朕怎麼能讓你再受長秋宮的委屈。&rdo;他眸色一凜,抱著我站起身揚聲道:&ldo;鄭褚!告訴季靖澤,傳皇后的旨,今晚免六宮昏定。&rdo;側殿的小榻上,我感受著耳邊愈發急促的燥熱神思卻始終清明不已,他素來容不下世家做大,一個姜家已讓他著惱了這許多年,如今蕭家又來觸這個黴頭……蕭家,皇后……看來這一場爭鬥勢必免不了了,只能但願在這一爭上,他始終能站在我這一邊。他的手在我身上游走著,撩起的熱感蘇蘇麻麻地佔據每一寸肌膚,身上的每一處都變得敏感不已,感受著迎合著他的動作,偶爾在無法承受中發出的一聲低吟,又在他放緩的動作中淡去。此事究竟與皇后有多少關係,是我現在迫切需要知道的。如果確是宏晅誤會,皇后現在也一定迫切地想見我。就如我不願開罪這位正妻一樣,她也不會願意再添個寵妾和她為敵,一個瑤妃已經讓她頭疼了這麼多年。察覺出宏晅去上朝了,我猶自倚在榻上動也未動,假寐不起。額上落下輕輕一吻,也懶得理他,耳聽著他更衣盥洗的聲響,直到他離去。我坐起身子,殿內都是成舒殿的宮人,一語不發地任由她們服侍著起c黃,直至看見怡然進來,我才說出了今晨的第一句話:&ldo;婉然呢?&rdo;&ldo;在外面候著。&rdo;怡然頜首淺淺一笑,等著宮人為我戴好耳墜後揮了揮手命她們都退下,又對最後一個離開的宮娥說,&ldo;叫婉然進來。&rdo;&ldo;姐姐還怨著陛下?&rdo;怡然笑吟吟地打量著我問。我猶端坐在鏡前,對鏡看了一會兒,覺得那耳墜淺淺的綠色甚是頹靡,愈看愈是不入眼,輕蹙著眉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