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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父皇?我心中輕嘆,這個時候,他也該召見嶽良使了吧?縱使他之前對此毫無所謂、甚至是看在蕭家的面子上才留下她,可一見之後……絕不會一樣了。就如漢時平陽長公主府歌姬。她也是那樣受人輕唾的身份,差點被髮落出宮了,可就是那最後一次面君,讓她一步步地走向了後位。當時的皇后陳氏……可是大長公主的女兒啊!思皇后。這是她的子孫奉與她的諡號,就是這個歌姬,成了第一位有諡號的皇后。現在人們提起她都是這樣的稱呼,帶著些許崇敬避其名諱。呵,衛子夫,我從第一次讀到她的故事時便在想她究竟何德何能去奪那後位、去奪那藏嬌的金屋。今日卻出現了這樣一個人,讓我乍然明白,原來真的有人可以美到讓女子也覺驚愕,又在驚愕之中生出自卑,覺得自己毫無與她作比的資本。所以梨花帶雨的一哭,就那樣輕而易舉地搏過了金屋藏嬌的允諾。那麼他許諾給我的一世安寧,也敵不過這樣的姿色吧?案前多枝燈中的燭火嗶啵作響,明晃晃的一棵火樹,照得滿室通明。元沂已經睡了,我仍靜坐案前等著。不是等他,只是等一個我並不想聽到的答覆。我從來無所謂宏晅晚上召幸哪一宮的嬪妃,因為他一月裡少說也有八|九日是來簌淵宮的,白日裡的相見更多些,我沒必要去在意那些、去吃無所謂的醋。這一晚,我卻這樣的不甘心,等著林晉帶回來那個答覆,那個我明明知道卻又奢望是自己錯了的答覆。門聲一響,林晉垂首步入,安靜的殿中,燭火聲與他的腳步聲顯得別樣清晰,他一揖:&ldo;娘娘,嶽良使成舒殿侍駕。&rdo;果是如此。我鬆出一口氣,心中五味雜陳卻仍是平靜:&ldo;知道了。去告訴云溪一聲,再備一份禮給疏珊閣。&rdo;宮嬪頭回侍寢後是要再晉一級的,不能不賀。我第一次在晨省時到得這樣晚,只覺得晚見到岳氏一刻都是好的。昨日的初見已讓我覺出那樣的挫敗,今日又會給我怎樣的驚意?越級晉封?破例賜號?都有可能。&ldo;皇后娘娘萬安。&rdo;我竭力剋制著,才使自己入殿時沒有四下去看,徑直向皇后見禮。皇后笑命了免禮,我抬起頭,才注意到她身側施施然而立的女子,那樣姣好的面容,溫婉的笑意,就像是初嫁的新婦子。&ldo;寧貴姬娘娘萬福。&rdo;她向我一福身,清亮動聽的聲音敲醒了我,我微微含笑欠身:&ldo;嶽妹妹。&rdo;皇后側首向她淺笑道:&ldo;回去坐吧,有什麼話晚些時候再說。&rdo;&ldo;諾。&rdo;岳氏又是一福,退回自己位子上。皇后的兄長親自送進宮的人,我甚至不能夠像對付蕭修容那樣要求皇后護我。皇后看上去心情甚佳,面帶緩和的微笑朗朗向眾嬪妃道:&ldo;這位嶽寶林,想來各位妹妹也聽說了,昨日中午剛入的宮,就住在疏珊閣。無事的時候,各宮時常多走動走動,不要生分了。&rdo;只是寶林。我略覺寬慰,淺籲出一口氣,抬眸去瞧蕭修容的神色。蕭修容淡淡地瞧不出什麼,花紋繁複的護甲撥弄著藍雲香雲紗褙子上的花紋,似乎全未在聽。眾人安靜了一瞬,蕭修容微蹙起眉抬眸道:&ldo;兄長也真是的,送嶽妹妹入宮時也不知叮囑陛下一聲,讓咱們姊妹多照顧著。長姐的長秋宮住不得旁人,妹妹的映瑤宮又不是沒有地方住,幹什麼安排去鷺夕宮?&rdo;語中全是不滿嶽寶林住去了旁人處,聽不出有別的嫉妒,又刻意地分明瞭與其他嬪妃的親疏。皇后哂笑一聲,嗔道:&ldo;倒未必是兄長忘了叮囑,只怕是陛下怕嶽妹妹擾你清淨。&rdo;她語中微頓,續說,&ldo;反正你和馨貴嬪也是相熟的,平日裡兩宮的走動也不少,嶽妹妹交由馨貴嬪照顧也是一樣的。&rdo;蕭修容慵慵懶懶地支著額頭,眸子轉向嶽寶林,溫和地淺笑道:&ldo;嶽妹妹日後時常來見見皇后娘娘和本宮,也不必去拘那些禮數。既是兄長做主送你進宮的,和我們就算是本家,宮中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便是。&rdo;嶽寶林離座欠了欠身:&ldo;諾,謝娘娘。&rdo;皇后與蕭修容都對嶽寶林表示出了格外的照顧,話語間猶是暗自較著勁,在座嬪妃沒有聽不出來的,卻沒有心思去理。人人都是淡然沉默的神色,尋不到什麼不快。可這樣一位有傾城之色的嬪妃出現,連我這個得寵有子的都心意難平,旁人又怎會不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