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本宮再不來，貴姬你是不是要當著陛下的面同本宮相爭了？&rdo;她的神色和語聲都像是覆上了一層寒霜，凝睇著我硬聲問道。&ldo;皇后娘娘何出此言？&rdo;我蘊笑回視於她，言帶它意地反問，&ldo;還是說皇后娘娘覺得暗裡相爭更好？&rdo;&ldo;本宮沒有害你。&rdo;她言簡意賅地挑明瞭來意，&ldo;上善子的事，也是昨日陛下說了，本宮才知道他被人收買。&rdo;她輕緩地踱到正席上坐下，面色緩和：&ldo;本宮是六宮之主，不會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哪怕是家裡的意思。&rdo;&ldo;所以？&rdo;我含笑挑眉，滿是探究之意。&ldo;所以家裡想做這些事的時候，時常會繞過本宮，去找本宮的庶妹。&rdo;&ldo;哦……&rdo;我悠長地應了一聲，瞭然的神色轉瞬即逝，也坐下來，猶是笑吟吟地看著她，&ldo;那糙烏的事呢？往宮裡進這種藥，沒有您的鳳印相助，您的庶妹瑤妃娘娘她辦得到嗎？&rdo;她的羽睫陡然一撲簌，面色一白。良久，輕輕一嘆：&ldo;是，那事本宮經了手，但本宮只知瑤妃要藉此復寵，並不知她還要以此除掉貴姬。&rdo;我輕笑不屑：&ldo;如若知道，皇后娘娘就會阻攔麼？還不是一樣的坐視不理。&rdo;這句話無疑挑戰了她身為皇后的權威，但見她眉心一跳，我笑意愈濃地又道：&ldo;多少次了？馮瓊章被禁足一年多、雲美人暴斃，還有那碗給本宮的避子湯……皇后娘娘您這位庶妹和這些事有多少干係，娘娘您該不會一點都不知吧？今天……又何必來同臣妾解釋這些？&rdo;皇后深深看我一眼，沉吟須臾，方緩緩道：&ldo;本宮是想讓寧貴姬知道，從前的萬般忍讓，是因為本宮與瑤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rdo;她淺淺一笑間含著悽意，&ldo;只怕是要她榮我損了。所以……寧貴姬若是肯助本宮這一次，那是最好了。&rdo;&ldo;助？&rdo;我尖刻地尋出她語中重點，黛眉輕挑，&ldo;皇后娘娘真是好手段，與她一榮俱榮之時便坐視不理，受其威脅之時便讓臣妾來當這個出頭鳥，您還是坐視不理。陛下查起來，出了什麼事都跟你沒關係；就算陛下不查，您是不是也可以想法子把臣妾供出來，一石二鳥？&rdo;我始終笑靨明媚，一言一語地逼迫著她，直到她說出我想要的：&ldo;貴姬這是什麼話？本宮豈會做那過河拆橋的事。&rdo;她同樣盈起了笑容，不避不閃地對上我的雙眼，&ldo;關乎瑤妃就關乎蕭家，本宮要在族中避嫌故而不能出手，但倒是可以給貴姬行個方便。&rdo;她抿唇輕哂，羽睫一覆，&ldo;反正，無論如何，貴姬你本也容不下瑤妃了，不是麼？&rdo;&ldo;再容不下也不會有娘娘容不下。&rdo;我清泠泠笑著，隨手取下鬢邊一支海棠花樣的銀簪，那簪子用的銀很純故而質地極軟，輕輕一折，已然從中間彎曲，再不能簪發，&ldo;娘娘想讓臣妾出這個手，要看娘娘能給臣妾行怎樣的方便了。&rdo;&ldo;六尚局另加尚藥局，貴姬你需要動哪一處都可隨意，本宮自可幫你遮掩好，讓旁人查不到半點，夠不夠？&rdo;&ldo;娘娘貴人多忘事了。&rdo;我掩唇而笑，&ldo;娘娘您忘了，臣妾是做過御前尚儀的，雖不敵娘娘您執掌鳳印能一手遮天，但若有什麼需要勞煩六尚局的地方，也不是找不到幫手。您覺得這樣的代價，夠麼？&rdo;皇后的面色不禁一黯，語氣也沉了兩分，淡睇著我道：&ldo;那貴姬想要如何？&rdo;&ldo;便如皇后娘娘所言，一樁樁的事數下來，臣妾已是容不下瑤妃娘娘。有娘娘幫襯與否，臣妾與她都必定是有一番較量的。&rdo;我嘖一嘖嘴略略沉吟著，方又笑道，&ldo;既然娘娘肯助臣妾一把，便請娘娘讓臣妾能&lso;知己知彼&rso;吧。&rdo;她微有一凜，我笑而凝視著她保養得宜的面容，以極是溫和的口吻道：&ldo;縱使上善子的事娘娘您沒有cha手，但……關乎瑤妃和瑩麗儀兩個人的大事，您的族人大抵還是會知會您這位嫡長女一聲的，對不對？&rdo;。很多時候，族人間的不睦才是一個世家的死症，可這種死症，又偏偏是許多世家難以避免的。便如皇后和瑤妃。她二人若同心協力，一權一寵之下，後宮早已是她蕭家的天下。可這麼多年以來，二人維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