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宮嬪都驚得摒了息，但見殿中靜了又靜，才聽得他平緩言道：&ldo;靜妃，這麼多年，朕沒動手打過哪個嬪妃。但是你……毒害帝姬，朕看在母后的面子上暫不動你，但若阿眉有個三長兩短，朕要你殉葬。&rdo;&ldo;陛下……&rdo;靜妃看著他搖了搖頭，杏目圓睜地怔然道，&ldo;臣妾沒害帝姬……&rdo;他回過身不再看她，伸手攬過我生硬道：&ldo;擺駕晳妍宮。&rdo;我深知他動手並非只因為疑靜妃給阿眉下毒。這種不確鑿的事，他即便再怒，也不至此。可是靜妃……她當眾道出了從前的舊事，那些事婉然皆同他說過，他秘而不發便是不想讓旁人知道，靜妃就這樣說了出來，他怎能不惱。他如今最怕的就是我再出事。其中一樣……便是從前的樁樁件件被揭出來。一路上都無話可說，隨侍的宮人亦不敢言，煖轎裡氣氛冷到了極致。我不住地去看阿眉的小臂，心下忍不住地擔憂。阿眉看了看我的神色，竟反過來勸我：&ldo;母妃……阿眉沒事，就是有點癢，沒有其他感覺。&rdo;我一嘆，放下她的衣袖。她又望向宏晅，眼巴巴地勸道：&ldo;父皇別生靜母妃的氣，阿眉沒事，太醫開了藥阿眉就乖乖吃藥，很快就好啦！&rdo;&ldo;阿眉。&rdo;他乾笑一聲抱起她放在膝頭，也捋起她的袖子去看她的胳膊。阿眉低頭望了望，鼓起嘴道：&ldo;父皇別看了……母妃都看了半天了……&rdo;他又一聲笑，抱著她閉目不言。阿眉也乖，見狀就靠在他身上不吭聲，一直維持到晳妍宮。下了轎踏進宮門，有宦官匆匆趕上來，一叩首道：&ldo;陛下，光祿大夫和驃騎將軍有要事求見。&rdo;他面色一黯，我笑勸道：&ldo;陛下去就是了，莫要誤事。總歸是要太醫來看，看完了臣妾即刻回陛下去。&rdo;他喟然一點頭：&ldo;那朕去了。&rdo;一思忖又道，&ldo;叫宮人來稟一聲，你好好歇著便是。&rdo;我一福：&ldo;諾。恭送陛下。&rdo;進殿見來人是沈循，他仔細看了看阿眉的胳膊，又問了我幾句，後又搭了脈。思量片刻，道：&ldo;帝姬從前……是不是因著糙莓出過事？&rdo;我點點頭：&ldo;是，嗓子啞了一陣。&rdo;頓了一頓，問他，&ldo;怎麼？可有何關係麼？&rdo;阿眉抬頭看了看我們，大概覺得一兩句說不完，低頭想了想，拉著梨娘出去玩了。&ldo;臣覺得……&rdo;他沉思著，凝神道，&ldo;倒並非有人給帝姬下了毒，只是帝姬有敏症，有些東西吃了便會不適，症狀也各不相同。有此症狀好好調養便是了，忌葷腥油膩，不日便好，娘娘不必擔憂。&rdo;&ldo;只是如此麼？&rdo;我心中登時鬆了口氣，&ldo;可還會有別的什麼不妥？&rdo;&ldo;應是沒有。&rdo;他搖搖頭，復又道，&ldo;日後再吃了什麼東西出現不適，也需注意，不要再吃便是。&rdo;這倒容易了。我也有敏症，曾吃桃脯吃得大病一場。可不吃也就沒事了，不是什麼大毛病。我終有了笑意，頜首向他道：&ldo;多謝大人。那……可還需服些藥調養麼？&rdo;他拱手應道：&ldo;臣這便去給帝姬開方子。&rdo;他說著便要退出去，我忽地心下一動，出言道：&ldo;大人稍等。&rdo;沈循停下腳步，轉回身來：&ldo;娘娘吩咐。&rdo;我站起身，一壁踱著步子一壁思量著，悠悠笑道：&ldo;大人可能有所不知，今日帝姬起這疹子時，本宮誤以為是靜妃下毒，陛下也為此當眾動手打了靜妃。&rdo;他一揖，沉然回道：&ldo;臣……有所耳聞。&rdo;&ldo;所以啊……&rdo;我回首，笑靨明媚地看著他，徐徐道，&ldo;大人若說帝姬只是敏症、而非靜妃娘娘下毒，不是讓陛下下不來臺麼？到時候，莫說靜妃的父親御史大夫趙大人要不答應，便是帝太后這個作姑母的也不會高興。帝太后與陛下是母子，犯不著因為這樣的事傷了感情。&rdo;他微有一滯，躬身道：&ldo;是……&rdo;我輕一笑，續言道：&ldo;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