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太后恕罪……&rdo;我端端一福，垂首道，&ldo;臣妾只是可憐那宮女。臣妾隨聖駕出宮不過兩三個時辰，回來時她已一身是傷。若真有什麼了不得的大罪也還罷了，宮正司怎樣審都是應該。可竟是因靜妃娘娘擅動私刑……&rdo;&ldo;你先起來。&rdo;帝太后一喟道，&ldo;有著身孕，先坐。&rdo;我低應了聲&ldo;諾&rdo;，落座低首不再言。帝太后看向靜妃，語帶責意地道：&ldo;你明知昭訓有著身孕，讓她見這些太不妥。&rdo;&ldo;太后……&rdo;靜妃不由得一愕。她分明已將那些事告知了帝太后，卻沒想到帝太后第一句話仍是怪她。皇裔為重，她究竟陣腳亂到了什麼地步，竟連這也忘了？&ldo;哀家不管是什麼原因！&rdo;太后重重道，&ldo;她懷著皇裔，這是頭等的大事，其他的都可以緩一緩。你再有怎樣的理由也不能讓她見了那般的景象，一個宮女還罷了，昭訓若為此動了胎氣哀家也不會答應。&rdo;我淡看著僵了一瞬的靜妃，顯有不甘，但見帝太后面色不悅，也只好頜首應了聲：&ldo;諾。&rdo;&ldo;晏昭訓。&rdo;一旁的肅悅大長公主緩緩開了口，幽幽道，&ldo;本宮聽阿容說了，你平日裡心善，不願身邊的人受委屈。但目下你的身子是要緊的，其他的事就不要勞心了。本宮那兒有上好的創傷藥，晚些讓阿容給你送去。你好好安胎就是。&rdo;帝太后只是強調皇裔為重，大長公主字句間卻是偏袒之意分明。我起身溫婉一福，淺笑道：&ldo;臣妾代紅藥謝過大長公主。&rdo;又道，&ldo;大長公主讓下人送一趟便是了，不必勞阿容走一趟，她也有著孕，靜養為宜。&rdo;&ldo;嗯。&rdo;大長公主點點頭，又和顏道，&ldo;這便看阿容自己的意思吧。她好動些，大抵也想多見見你這個作長姐的，她如是要來，本宮是不能攔著她的。&rdo; 她言辭中便有了幾分略帶寵溺的說笑之意，遂向琳儀夫人道，&ldo;陛下把後宮交給你管著，這些事你得有分寸。昭訓養著胎，如若要見阿容，你知會一聲就是了。阿容嫁到了咱們家，日後便是一家人，萬不能讓她覺得孃家人受了委屈。&rdo;琳儀夫人莞然一笑，頜首應道：&ldo;諾，女兒謹記。&rdo;自月薇宮退出來，剛上了步輦準備回晳妍宮，忽聽得一聲&ldo;昭訓娘娘留步&rdo;。側首望去，一宮娥在旁欠身道：&ldo;琳儀夫人請娘娘一敘。&rdo;219遂折回柔雲殿中，頜首朝琳儀夫人一福：&ldo;夫人。&rdo;&ldo;坐。&rdo;琳儀夫人瞧了眼旁邊的席子。我行過去跪坐下來，她眉頭微蹙著問道：&ldo;昨日到底是怎麼回事？靜妃怎的突然如此發難？&rdo;我沉沉一嘆，搖頭道：&ldo;一言難盡。那紅藥本是臣妾身邊的人，臣妾出宮之後去了荷蒔宮，受了不少委屈。後來臣妾回宮後強把她帶了回來，她心裡有恨，與靜妃亦有些不快。靜妃這是有心要和臣妾翻臉，就拿了她當說頭。&rdo;琳儀夫人一沉，又道：&ldo;那靜妃到底審出了什麼？昨晚帝太后急傳了本宮去，就連母親也是在宴席散後急進了宮。若不是了不得的大事，斷不會如此。&rdo;她一頓，垂眸又道，&ldo;太后她……也不肯給本宮看那供狀。&rdo;&ldo;靜妃說臣妾給太后下了毒，才致太后久病不愈。&rdo;我說著冷然一笑，&ldo;逼著紅藥畫押認罪，所幸陛下不信。&rdo;我長話短說地解釋完了，琳儀夫人靜默須臾，淺皺著黛眉搖頭思量道：&ldo;她怎會這般急躁，這不是她該有的手段。&rdo;&ldo;大抵也是自亂了陣腳。&rdo;我微有一笑，又道，&ldo;不過也小覷不得，這事雖則多半取決於陛下信或不信，但她勝算卻大。帝太后是陛下的生母，毒害她的罪名誰也背不起。她賭的是陛下的孝順。&rdo;&ldo;但她賭輸了。&rdo;琳儀夫人輕笑，我一喟道：&ldo;也算不得她輸了。若真是毒害帝太后，陛下必饒不了我，左不過是陛下肯信我罷了。&rdo;琳儀夫人緩點了點頭，幽幽又道：&ldo;她是必然容不下你這孩子的。從前嬈謹淑媛她是去母留子，於你，只怕是母子皆不留。&rdo;&ldo;臣妾知道。&rdo;我淺一欠身，&ldo;只不過，如今臣妾也不是她能隨意除之的了。&rdo;琳儀夫人有一絲欣笑，思忖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