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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顧無言,靜默而坐。小的時候,這樣的場景從來不會在我與他之間出現,這幾年裡卻出現了數次。每次都是不同的事情,各有各的無奈。便如此時,他念著我的心緒來跟我說這事,我也知道於帝王而言子嗣是何等的重要。可有的時候,心結並不是心裡明白就能解開的。須臾,他沉沉一嘆:&ldo;朕知道了。&rdo;便起座離開。&ldo;恭送陛下。&rdo;我在他身後生硬道,身形未動。我竟然哭了。不是因為嬈姬有孕、也不是因為他想要那個孩子,而是因為……方才與他的那一番交談中,驕橫也好表明心跡也罷,字字都是算計。十成十的算計。我以這樣偏激的法子讓他知道我有多厭惡嬈姬,同時也讓他知道我不會動嬈姬的孩子,甚至只要他不寵嬈姬太過我也不會動嬈姬……那麼日後出了怎樣的事,他也懷疑不到我的身上吧。因為我敢以那樣大不敬的話說明自己的心緒,又如何會食言呢?呵……&ldo;娘娘……&rdo;紅藥怯怯地出現在我身側,為我遞上一塊錦帕,勸慰道,&ldo;娘娘莫要傷心了,陛下不會因此怪娘娘的……&rdo;她以為我傷心是因為宏晅生氣。其實我很盼著我與他能生氣,真心實意的生氣。兩個人都在對方面前不服軟,據理力爭,爭得面紅耳赤,只因為自己心中的那一份執拗和在意。而不是因為算計。然後一覺醒來,望著清晨的陽光,兩個人都靜下心來,心平氣和地交談前日裡爭執的事情。誤會也好、真有一方有錯也罷,總之是要平和地想出一個辦法。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方拂袖離去,之後他來見我也好、我去見他也罷,中間要隔著許多路途、許多禮數。我心中的渴求彷彿與幾年前不一樣了。猶記得要許嫁那會兒,我每每想到嫁人的場景,都是數抬的嫁妝、精美的嫁衣、戰功赫赫的新郎,轟動錦都一時。現在……柴米油鹽醬醋茶。我渴望的是最平靜的夫與妻。也許愈是在人人渴求的高位上,就愈會渴求最簡單的生活吧。&ldo;母妃。&rdo;元沂揉著眼睛走進來,睡眼惺忪的樣子,好像被人擾了清夢。我帶起笑容,向他招了招手:&ldo;怎麼不睡了?&rdo;他走過來,在我身邊規規矩矩坐下:&ldo;想喝水醒了,聽宮人說父皇與母妃生了氣。&rdo;我心頭一顫:&ldo;沒有。&rdo;他眨一眨眼:&ldo;那父皇呢?&rdo;&ldo;有幾位大人有急事求見,父皇去見他們了。&rdo;我微微笑著,他猶帶不信地追問:&ldo;真的?&rdo;&ldo;騙你幹什麼?&rdo;我理所當然地笑向他道,&ldo;若母妃真和你父皇吵了架,還指望著你去說和呢。&rdo;&ldo;哦……&rdo;他點點頭,站起身一揖,&ldo;兒臣告退。&rdo;我頜首,他退了出去,回去睡覺。我叫來林晉,森然冷道:&ldo;去查,誰在皇次子面前嚼舌根兒了,杖斃。&rdo;林晉冷靜躬身:&ldo;諾。&rdo;這些事不該讓元沂知道,任何人也都沒有必要讓他知道。那同他說這些的宮人,指不定又是安了什麼心思。家賊難防。次日原該去晨省的時候,我在去長秋宮的路上被長寧宮的人攔了下來:&ldo;帝太后請您去一趟。&rdo;帝太后?&ldo;諾。&rdo;我福了一福,隨著他們去。長寧宮,太后剛起榻不久,正梳洗著。她坐在妝臺前靜靜闔著眼,木梳從她黑白交錯的髮絲間順過。我不作聲地走過去,從宮娥手中接過木梳,耐心地一下下梳著,帝太后猶未睜眼,微微笑道:&ldo;晏然,你規矩越發全了,進殿之後行禮了沒有?&rdo;&ldo;嗯……&rdo;我想了一想,銜笑道,&ldo;行禮啦,太后沒看見不是?&rdo;&ldo;謊話都不會編。&rdo;帝太后睜開眼睛,嗔笑道。我肅了肅容,站起身端正一福:&ldo;帝太后大安。&rdo;帝太后笑容愈濃:&ldo;行了,坐吧。&rdo;我坐回去,她笑看著我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我便開始手裡絞著腰帶東張西望。她疑道:&ldo;你有事?&rdo;&ldo;沒有……&rdo;我低下頭,喃喃道,&ldo;不過這會兒是晨省的時間。&rdo;&ldo;哀家差人和長秋宮說過了。你在皇后那兒禮數向來周全……&rdo;她緩緩笑著,&ldo;怎的總跟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