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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去荷蒔宮。&rdo;她決然道。我心中驟沉,她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樣。是莊聆,只能是莊聆。除了我和順貴嬪,只有她知道這些安排。最恨韻昭媛的,也只有趙家的她。&ldo;本宮知道妹妹會來。&rdo;莊聆端坐在正殿主位上,分明是正等著順貴嬪。殿中的宮人皆被遣散,她瞧了瞧旁邊的席位,淺笑道,&ldo;坐。&rdo;順貴嬪面如覆霜,冷著臉過去落了座。我在莊聆另一側坐下,順貴嬪忍不住一聲冷笑:&ldo;今日之事,昭容娘娘是不是該給臣妾一個解釋!&rdo;&ldo;解釋?&rdo;莊聆輕笑,&ldo;你不是想要韻昭媛死麼?本宮助你成事罷了。&rdo;&ldo;娘娘怎麼能在永定的杯子裡下毒!&rdo;順貴嬪的話語顫抖不止,又驚又怕,&ldo;若是出了差池……&rdo;&ldo;不會有差池。&rdo;莊聆平緩地蓋過了她的聲音,&ldo;不會有差池,她一定會救永定。本宮跟她鬥了這麼多年,從潛邸到宮裡,本宮知道她在意什麼。她本也和皇太后不一樣,她從來捨不得這個女兒。&rdo;莊聆靜靜地注目於她,以自己的淡然自若壓制了順貴嬪的怒氣,我蹙眉嘆道:&ldo;即便如此……姐姐又何必走這一招險棋?照著我們先前商量的,同樣能扳倒她。&rdo;&ldo;焉知陛下權衡利弊之下不會再放她一馬?&rdo;莊聆冷著臉笑道,&ldo;再者,就算真的廢了她,她到底還活著,焉知不會再有翻身之日?&rdo;順貴嬪緩了口氣,厲然看著莊聆,眼中憤意不減:&ldo;但凡陛下廢了她,臣妾自有辦法取她性命。娘娘您怎能拿永定冒險!&rdo;&ldo;本宮沒有拿永定冒險!&rdo;莊聆不悅地拖長了語調反駁道,口氣萬分的篤定,&ldo;本宮知道分寸,不會搭上你女兒。你當然有辦法要一個遭了廢黜的人的命,那又為何不做得乾脆徹底些呢?你如是當初向陛下說清那些事的時候一舉向六宮上下都挑明瞭,早已要了她的命絕了後患!&rdo;莊聆說得沒錯。我不知當日順貴嬪是如何向宏晅稟明的昔年之事,到了最後竟還是生生壓下了,將韻昭媛禁足了事。可若是她大張旗鼓的公諸於眾便不同了,宏晅必須廢了韻昭媛甚至是賜死她,縱會對順貴嬪不悅,但也沒什麼大的影響,她說的到底都是事實。&ldo;那杯子裡是砒霜!永定只要喝上一口就會沒命!&rdo;順貴嬪厲然喝道,激動之下聲音已有些破音,莊聆輕一擊案,毫不示弱地喝了回去:&ldo;事已至此,你看看結果也知本宮的安排是對是錯,何必矯情這些!&rdo;順貴嬪怒然離去,我看得出她仍舊含著怨憤,她的手仍舊緊緊攥著,不住地顫抖。我目送著順貴嬪離開後,悵然一嘆:&ldo;姐姐真是好手段,可為什麼不提前知會我們一聲?&rdo;&ldo;你看到出事時順貴嬪的神情了麼?&rdo;我點頭,她又道,&ldo;提前讓你們都知道了,她定然沒有那般的恐慌,若讓陛下瞧出了不對,死的就不一定是誰了。&rdo;再者,從來沒有照顧過永定的韻昭媛尚且能在最後一刻為女兒喝下了毒酒,若是順貴嬪知道那酒中真的有毒,搞不好會緊張之下先她一步去奪那酒。韻昭媛很快下葬了,沒有再行追封,只按著她生前的位份依九嬪之禮葬、韻字為諡。林晉來稟給我這件事的時候,我和順貴嬪正在廊下煎著茶,永定在院子裡的石桌旁教元沂寫字。順貴嬪聽言便看向了永定,長長一嘆。我亦是長長一嘆。猶記得韻昭媛死時的樣子,因為中毒深了,她已控制不住自己,說不了話,只不住地顫抖著,一陣陣痙攣著。她眼睛睜得那麼大,死死盯著側殿的方向。她是想再見一見永定。當然,於情於理,不會有人為此帶永定來的,她這個樣子,若再嚇壞了帝姬怎麼辦?於是她就這樣死了,直到斷氣都沒能闔上眼睛。可悲可嘆,卻不可憐。到底是她咎由自取。&ldo;永定會好好孝順姐姐的。&rdo;我凝神喃喃道。順貴嬪點點頭:&ldo;我也會好好照顧她的。&rdo;沒有不透風的牆,宮裡更無瞞得住的事情。我與順貴嬪都剋制著不去想,如若有朝一日永定得知韻昭媛是她的生母會如何,得知她是被我們算計而死的又會如何……只能祈求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宮裡沒有什麼人去為韻昭媛上香,她的死被人們遺忘得格外的快。其實在我眼裡,除卻她將永定拱手相讓一事以外,她實在算不得個惡毒的人。就如她所說的,縱使姜家與我有那樣深的仇恨,她也從來不曾對我做過什麼,我恨她,只是因為她是姜家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