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奇怪著既是兩位太后的意思，莊聆與韻淑儀的位份何能不晉又不好直言去問。莊聆卻主動告訴我，兩位太后位次爭得厲害，都想讓自家人坐到昭儀的位子上去，位列九嬪之首。九嬪裡，除了有上三嬪、下六嬪之分，昭儀與昭媛、昭容亦不一樣。因著&ldo;九嬪之首&rdo;這個名號在，昭儀、昭媛、昭容雖是同品的位份，昭儀卻顯得更高一些。兩位太后暗爭了這麼多年，自不會准許對方的人位列&ldo;九嬪之首&rdo;，壓自家侄女一頭了。這樣的爭執，連皇后也cha不得話，僵持半個月未果，宏晅明顯一日比一日覺得煩不勝煩，最後兩道聖旨毫無預兆地從成舒殿傳下打破了這個僵局：韻淑儀姜氏位晉正二品昭媛；靜修儀趙氏位晉正二品昭容。聖旨已下，縱使兩位太后是長輩也反駁不得，此事就此作罷。已是良容華的衛凌秋在遷宮前來明玉殿向我辭行，無比鄭重地深深一拜：&ldo;這兩年多得姐姐照拂，臣妾縱使作了一宮主位也絕不忘恩。&rdo;我連忙扶起她，嗔笑道：&ldo;什麼恩不恩的，本宮來簌淵宮時就有話在先，同住一宮相互幫襯著罷了。妹妹好好作這一宮之主去，往後的日子還長，常來簌淵宮走動。你韻宜宮裡的那幾位……你要壓得住，莫因性子太好遭人欺了。&rdo;她淺咬著下唇點一點頭，又道了句：&ldo;多謝姐姐。&rdo;。大封六宮之後，主位雖只添了兩人，隨居宮嬪卻有不少要因此遷宮，闔宮上下忙忙碌碌的，看著熱鬧也心煩。這個時候最適合到成舒殿去躲個清淨，宏晅笑看著我道：&ldo;朕就怕你嫌煩才沒給你簌淵宮添人，結果你還是嫌麻煩？&rdo;&ldo;不嫌麻煩也想圖個清淨。&rdo;我笑意淺淺地斜睨著他，&ldo;反正是和臣妾不相干的事。&rdo;宏晅輕一笑：&ldo;這是嫉妒別人晉位了？&rdo;&ldo;才不是。&rdo;我不滿地睇他一眼，&ldo;臣妾不也剛晉了不久？怎的臣妾現在說什麼在陛下眼裡都是嫉妒？&rdo;&ldo;嫉妒挺好。&rdo;他滿不在乎地笑著，手撫上我依舊平坦不顯形的小腹，&ldo;等你平安把孩子生下來，九嬪之首就不用空著了。&rdo;他說得萬分誠懇無半分敷衍之意，直聽得我悚然一驚：&ldo;九嬪之首？&rdo;&ldo;不該麼？&rdo;他銜笑端詳著我，一瞬間，我不得不防備這是否是一種試探，遂是和緩一笑，信手整理起案上的奏摺紙張，以無限溫柔的語氣輕緩地道出自己的心思，&ldo;陛下待臣妾好，臣妾卻實在受不起這位子。且不說旁的宮嬪中還有多少比臣妾資歷深的，單是韻淑儀娘娘和聆姐姐二人，臣妾就斷不敢位列她們之前。&rdo;&ldo;你是怕太后不高興？&rdo;他了然而笑，&ldo;你已是元沂的養母，到時候再添一位皇子或是帝姬，給你怎樣的高位都是應該。&rdo;&ldo;那是陛下這麼覺得……&rdo;我囁嚅著，帶著幾分賭氣地白了他一眼，又殷切道，&ldo;再者，趙大人對臣妾是有恩的，臣妾更加不能如此。&rdo;&ldo;日後再說。&rdo;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提筆蘸墨，隨意地說，&ldo;前幾日聽驃騎將軍說朵頎公主也有孕了，也是個喜事。母后的意思，過幾日召他們入宮一趟，設個宴慶賀一番，你和朵頎相熟也不妨去看看。&rdo;他們？霍寧也來？那是我能少見一面便要少見一面的人。宏晅他不知我們互相都知曉當年的事，如若知道……不，不能讓他知道。宏晅瞧著我的神色，略有奇怪：&ldo;怎麼了？&rdo;&ldo;沒什麼。&rdo;我莞爾搖頭，&ldo;臣妾只是想著，日子過得真是快，一轉眼的工夫，朵頎來大燕也這麼久了，連孩子都有了。&rdo;&ldo;是啊……&rdo;宏晅頗有感慨地凝神嘆道，&ldo;當初千萬個不願意，現在這個將軍夫人當得也挺好。&rdo;那本該是我的位子，我到底還是有這樣的想法。霍寧，他驍勇善戰桀驁不馴，早聽說有不少年輕貴女想要嫁他。朵頎貴為鄰國公主，倒是配得上他，可……那到底該是我的位子。言安，曰安，晏。是我當年太多的小聰明害了自己，如若那封信上直接了當地署名了&ldo;晏然&rdo;，如今的一切，都不會是這樣了。我該怨宏晅還是該恨我自己。這輩子到底只能這樣的，縱使霍寧說過要帶我走，可走後我又能嫁給誰？就算真能跟了他，做一位位高權重的將軍的妾室，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