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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想什麼都沒用。我不能再想下去、不能再在成舒殿這樣待下去了,我不能讓宏晅瞧出端倪。按捺著心緒強作鎮定地為他研好一硯新墨,我起身淺淺一福:&ldo;既是有貴客要入宮,又是那樣的喜事,總要備禮的,臣妾先去準備。&rdo;他擱筆一笑:&ldo;讓婉然林晉他們準備去,你好好安胎,別照著茬幹事。&rdo;我窘迫一福,應道:&ldo;諾,那臣妾回去歇息了。臣妾告退。&rdo;。離簌淵宮宮門尚有一段距離,便見婉然在宮門口張望著,見我到來面露喜色,迎到步輦前一福:&ldo;娘娘。&rdo;&ldo;有事?&rdo;我淡然道。宦官放下步輦,婉然垂首走過來,在我耳畔低低道:&ldo;林晉剛才行色匆匆地要見姐姐,我問他什麼事他又不肯說,看樣子急得很,姐姐快去瞧瞧。&rdo;我一凜:&ldo;在明玉殿?&rdo;&ldo;是,一直候著。&rdo;大抵是關於婉然的事,故而他自不會跟婉然說。只是……行色匆匆?莫非真是婉然有什麼問題不成?我不禁感到害怕,害怕聽到被一直以來情同姐妹的婉然背叛的事實。但若真是如此,我又不得不聽。林晉果然在明玉殿中候著,見了我一揖,揮手命旁人退下。婉然素來識趣,見狀也朝我一福,與眾人一道退去。殿門在我身後關上,滿室寂靜,我寒冷的語聲微微顫抖著,問他:&ldo;真是婉然?&rdo;林晉怔了一怔,躬身稟道:&ldo;娘娘多慮了,和婉然無關。&rdo;登覺輕鬆。我緩了口氣,移步至案前穩穩落座,語氣亦平靜許多,悠悠又問他:&ldo;既不是,為何這樣急?&rdo;林晉面無表情,猶自躬著身,平平淡淡地續言稟道:&ldo;下毒之人可能是荷才人,臣想著娘娘與她同住一宮,早一刻知道也是好的。&rdo;沈語歆?我大感詫異,縱使我早已明瞭她父親的底細、又迫他為我辦事,卻始終不覺得她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我亦不認為沈循會將我與他的交易告訴她,他會答應,便是為了護她,若讓她知道了卻是將她拉進了這場鬥爭中,無異於送她去死。&ldo;你從哪兒打聽來的?細細說來。&rdo;&ldo;諾。&rdo;林晉頜首,話語清晰地道,&ldo;臣查婉然的時候,藉著御前的方便查了那日進過廚房的人。中秋宮宴,廚房裡來來往往的人多,卻只有一個人來去得蹊蹺。說是荷才人身邊的宮娥,去了也沒做什麼,就是四下看了一圈便走了,其間有宮人覺得奇怪問她有何事,她也答得含糊。臣估量了一下那個時間,正是婉然給娘娘上湯前不久,湯應是正煲著。想下毒的人,大概也就是在這個時候。&rdo;我仔細思忖著,只覺他說得太過輕巧,遂緩一搖頭:&ldo;宮宴進進出出的人多,但盯得也是最緊的,她一個小小的才人要害本宮本就不容易,何況是已有人瞧出了奇怪,更不會讓她那麼輕易得了手。憑這個懷疑荷才人太武斷了。&rdo;有時武斷些也並不是個錯處,只是此時我尚有事要靠沈循去辦,若能不與語歆為敵最好,否則一切都要改變不說,更意味著我現在已身處危險之中。是以無論此事是否是她所為,我都要裝不知道,一旦打糙驚蛇,沈循現在一句話就可以要我的命。但就算不打糙驚蛇,這人是不是她,也總要先試出來才好。我輕輕的一聲嘆息,凝視著一旁不遠處的一盆花微微蹙了眉頭。我已不記得那是盆什麼花了,送來時開得極好,就擱在了正殿裡。可現在季節過了,花朵盡凋,只剩了一盆綠葉毫無看頭:&ldo;你去花房挑盆新花來把它換了。良容華做了一宮之主,說搬走就搬走了,本宮才想起已有些日子沒同幾位姐妹聚上一聚了,今日晚膳時便請她們來吧,敘敘舊說說話,免得生分了。&rdo;正文 118幾人都按時到了,聽說我是要&ldo;敘敘舊&rdo;,她們也就都不拘禮,各自落座笑談著。馮宣儀笑嘆道:&ldo;良妹妹遷宮前還跟臣妾說,這兩年淨託娘娘的福了。可不是麼?臣妾也是沾了娘娘有孕的光才晉了宣儀。&rdo;&ldo;馮姐姐別這麼說。&rdo;我抿唇而笑,誠懇地解釋,&ldo;姐姐待人寬和,陛下是知道的,姐姐該得這個位子。&rdo;想當初剛見到她時,她是何樣的狼狽。被禁著足不可怕,可怕的是那時從她自己到闔宮上下都覺得她興許會被禁足一輩子。人在那樣的情境裡,什麼樣的好性子也會被磨沒的,繼而在不斷的恐懼與頹喪中變得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