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一頜首：&ldo;那是什麼事，你說。&rdo;&ldo;母親……&rdo;楚晗有些不知該怎麼開口，低頭思了一思，直言道，&ldo;母親……您能否……在太后跟前給晏氏說說話，讓她容下晏氏……但凡她肯開口，朝臣也就不會再說什麼了……&rdo;大長公主眉心狠有一跳，厲然問她：&ldo;陛下讓你來的？&rdo;楚晗一愣，應道：&ldo;是……&rdo;&ldo;咣&rdo;地一聲，大長公主的手狠一擊案，怒然斥道，&ldo;好啊，如今翅膀硬了是不是？為了一個晏然讓你來說這種話！他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姑母！&rdo;&ldo;母親……&rdo;楚晗有些吃驚，知是母親誤會，連忙拜道，&ldo;母親誤會了，雖是陛下許我來的，卻是我自己先提的……陛下也沒別的法子了，只好如此……&rdo;&ldo;阿晗！&rdo;大長公主沉沉一嘆，分明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ldo;母親……女兒求您。&rdo;楚晗跪伏道，&ldo;兩年了，女兒知道陛下的心思。這事再這麼拖下去，晏然不是一死也不能再留在宮裡……您讓陛下再跟她分開一次，只怕還不如給陛下一刀來得舒服。母親……您看看這兩年的後宮，景氏生下了一雙兒女都沒見怎麼得寵，旁人陛下更是可有可無，獨這個晏然，您不能看著她死啊……&rdo;她說得平靜極了，平靜得好像自己並不是嬪妃，好像那個九五之尊寵誰都跟她毫無關係。大長公主怔了許久，只覺得自己好像從來不認識這個女兒似的，疑惑不已地問她：&ldo;阿晗，你告訴母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這麼多年，母親以為你是一心愛慕陛下的，可你若當真在意他，又為什麼這樣容得下別的女人？那個晏氏是個好孩子，可她到底也是你夫君的妾室。&rdo;&ldo;母親……&rdo;楚晗直起身子，低著頭想了又想，一如當年先帝與母親問她到底喜歡太子哪裡時那樣啞笑說，&ldo;我不知道。&rdo;她無奈地搖了搖頭，&ldo;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想的……不過，看著陛下高興，我心裡也高興。所以……求母親幫她一把吧，她如是死了，陛下會如何……我想也不敢想。&rdo;那天，大長公主又是氣又是無奈，默默地坐了半天沒說話。最後重重一嘆說：&ldo;讓我說點什麼好？我恨不能把世上一切最好的都給你，你倒好，甘心嫁進宮去做嬪妃也就罷了，如今又為旁人求情。你明知皇后身體不行了，若有一天皇后不在了，難不成你還要看著晏然做皇后、你給她行禮問安去？&rdo;&ldo;母親。&rdo;眼見著大長公主氣得不行，楚晗竟還笑了出來，抿了唇朝母親撒嬌說，&ldo;先別想那麼長遠的事，母親且說，這一茬事母親幫不幫我？&rdo;明明是心裡苦極了。大長公主瞥了她一眼，女兒這般強顏歡笑地來求她，她到底是看不下去。只覺得這孩子傻透了，簡直沒救。幽幽一嘆，大長公主點了頭：&ldo;知道了，你回宮去吧。我晚些時候進宮去見帝太后，必定把你夫君的寵妾給救回來。&rdo;&ldo;諾，多謝母親。&rdo;楚晗一拜，竟頗有些歡天喜地之意。她行禮告退，大長公主坐在屋中，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出了神。良久，悵然地搖了搖頭，為情所困，不知是不是從她母親雲清皇后那裡傳下來的的血液。大長公主到底是有分量的。勸了帝太后幾句，帝太后雖仍有不快，還是點了頭。如此就算過了第一道坎，以帝太后的名義下旨冊晏然個低位的嬪妃做做，朝臣們斷不敢說什麼。要麼說晏然命好，臨冊封的關頭，眾人才知道‐‐她有個女兒。說白了，她在宮外給皇帝生了個帝姬。任反對聲多大，皇帝和太后也不能委屈了帝姬，冊正三品充容，這是直接照著她廢黜前的婕妤之位晉了一例。之後……六宮上下，形同虛設。楚晗一度後悔了，這麼多年來頭一次後悔了，也許她不該這麼幫晏然。如是宮裡沒這號人，皇帝雖是心裡也不會有自己，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