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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陛下要了你,我可以忍;陛下寵你,我也可以忍。但你既然連後位都瞄上了,我等著你同我爭不成?&rdo;她這樣說著,告訴自己是晏然傻,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晏然滯了良久,笑而感嘆說:&ldo;娘娘藏得夠深。&rdo;是,她確實藏得很深。只是……起初並不是她有意要藏,而是她確實在壓制那樣的念頭。&ldo;雁去冬來,臘月過,寒雲亦悠哉。春歸夏至,芙蕖開,驟雨不復在。&rdo;那副對聯是她親手寫下,帶著分明的野心。那時她告訴自己,寫出來心中便平靜了,她什麼也不會做。可她錯了,她一點點地開始算計,起初是瑤妃、姜雁嵐這些她一直存恨的人。後來終於輪到了晏然,她的野心再也按捺不住了。她要後位,從當年入府時就一直想要;就算得不到,也還可以爭一把太后的位子。她欣賞著晏然的恍悟,幽幽對她說:&ldo;我本也不是非除你不可,但這不是有元汜了麼?你把元沂教得那麼好,陛下寵著你也疼他,我難道要坐等你們與元汜一爭?我本是想先探探姑母的意思,誰知她話裡話外竟也是偏著元沂多些。&rdo;每一句話,既是在向晏然解釋,也是再對她自己解釋。晏然靜靜聽著,神色中,始終摻雜著傷心與訝異。她知道,她這是驚訝於自己表露的怨憤‐‐先前從不曾表露過的怨憤。最後她說:&ldo;晏然,你到底何德何能,如此受盡重視……&rdo;晏然在幾日後離了宮。那天她遠遠地瞧著,看著晏然隨著宦官走出簌淵宮的大門、往宮外走去,她想:又少了一個勁敵,接下來……就可以去爭一爭後位了。她也知道皇帝去在下朝後去了簌淵宮、清楚皇帝那時一定很心痛。說起來……這些年皇帝都待她還算不錯,她該去勸上一勸,或是尋些別的法子開解他。可她已無暇顧及這些。後位、鳳印,那些離她又近了一步的東西,她半刻也不想多等,她對於這樣的權力角逐已樂此不疲。蕭雨孟……這些年都把後位坐得很穩,但,並不意味著不能爭。有著帝太后當靠山、有著皇三子元汜傍身,莊聆只覺得但凡蕭雨孟死了,後位一定是她的。那麼巧,就如同在她得知自己不能有孕時晏然得幸、決定除掉晏然時碰到婉然一樣,這次,她遇上了紅藥。紅藥從前是晏然身邊的人,而她的兄長沈立,則在長秋宮做事。根本不用費什麼太多口舌,她只是告訴沈立說:&ldo;想讓你妹妹活命,就給皇后娘娘用這薰香吧。&rdo;沈立根本無法拒絕,更不敢告發。她只要靜等著藥效發作,慢慢取皇后的性命。一切都很順利,皇后病了,且一天比一天重。太醫們根本不識得那香,也無從查起。大概再過不了多少時日,皇后就會命喪黃泉了。她想不到還有誰能阻攔她上位,琳儀夫人?畢竟無子。老天卻偏生在這時翻了臉,不再如先前在她需要的時候立刻賜一個人給她,而是給了她措手不及地一個回擊。中秋宮宴,有人給皇帝下了毒,毒死了試菜的宦官。莊聆本沒當回事,卻在那人被帶進殿後猛地愕住。然後她聽見皇帝說:&ldo;真的是你。&rdo;晏然……她竟然回來了,一個去煜都舊宮為奴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錦都的皇宮裡?來不及多想這些,直覺告訴她,她有大麻煩了。哪怕她明明覺得弒君是死罪,再加上之前戕害嬪妃的事,誰也救不了晏然。可她就是有清晰的感覺……不住地讓她知道,這件事,只怕沒這麼容易……她茫然地看向皇帝,他面色沉沉地凝視著晏然‐‐雖是面色沉沉,卻沒有絲毫不悅,甚至……能尋到些許欣喜。莊聆第一次感到異樣的慌張,不是因為皇帝對晏然的在意,是因為……她猛地感覺,那已唾手可得的後位,似乎又離她遠了。在座的新宮嬪都不認識晏然,不明白現下是怎麼一回事。莊聆卻被極度地恐懼包裹著,那感覺就如同見到了一個死了兩年的人似的,怕被冤魂索命、怕跌入萬劫不復的地獄。她不禁屏了息,強作鎮定地靜坐著,看似不慌不亂,實際已是慌亂得不知該說什麼。東山再起……宮裡最忌諱的就是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