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面色驟冷。&ldo;同樣……&rdo;她帶笑的目光往下挪了兩尺，定在皇后微隆的小腹上，&ldo;妾身也並不認為，您是僅為了這個沒出生的孩子，而動這麼大的干戈。&rdo;雖然不知還能有什麼別的解釋，但紅衣和席臨川都覺得，說皇后是為扶親兒子做太子而痛下殺手逼得原太子造反是件很奇怪的事。畢竟……這孩子現在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算真是個男孩，萬一天資不濟呢？古代嬰幼兒死亡率這麼高，萬一夭折呢？留著原太子怎麼也為皇后的太后位添一道保險係數啊……&ldo;妾身都已經知道這麼多了，您不妨把原因也告訴妾身。&rdo;紅衣笑意悠悠地看著她，&ldo;為什麼要除掉養了那麼多年的兒子、又為什麼這麼急著逼將軍娶您的女兒……興許妾身體諒了您的苦衷，一心軟，就答應了您的要求了呢？&rdo;這話說得頗不怕死，然則紅衣卻真沒什麼懼意‐‐從皇后拿出那份《霓裳羽衣曲》殘篇開始，她就知道皇后今日必是不敢動她的，所以只能這麼下血本收買。若能直接要她得命，哪還有這麼多九曲十八彎？皇后強壓慍意，睇著她眉眼間的笑意，迫出一聲輕笑：&ldo;好，告訴你也無妨。&rdo;紅衣莞爾：&ldo;妾身洗耳恭聽。&rdo;&ldo;祺兒……就是太子，他是先皇后的兒子，先皇后與本宮有怎樣的舊怨，陳年舊事本宮就不與你多說了。&rdo;皇后羽睫壓下，強按下地冷意讓紅衣周身一冷，&ldo;你知道日日看著仇人的兒子在自己眼前，是什麼感覺嗎？&rdo;紅衣肩頭一緊。&ldo;是，是本宮主動和陛下說，本宮會好好照顧他的，若不是這樣，陛下怎麼會覺得本宮寬和賢惠、那麼快就把這後位給本宮呢？&rdo;皇后說著，輕然一笑，&ldo;本宮原也不想遷怒於他的……但他長得和先皇后越來越像，那感覺……真是刺心啊，讓本宮忍不住地去想，如果這個人不在了，該是怎樣的舒心。&rdo;話語中近乎扭曲的快意讓紅衣身上一陣惡寒，眉頭一皺：&ldo;就為了讓自己舒心……&rdo;&ldo;不。&rdo;皇后很快搖了頭，&ldo;若就為了讓自己舒心，我早就不必忍了，在他還小的時候，我就有許多法子可以不留他。&rdo;這是實話。總是小孩子更容易除掉一點，患病也好出點什麼意外也罷，對皇后想來不是什麼難事。紅衣深吸了一口氣，迎上皇后似笑非笑的神色，心裡覺得莫名地虛的慌。靜一靜神，又說：&ldo;那是……&rdo;&ldo;你還記得唐昭媛麼？&rdo;皇后再次提及了這個名字，目不轉睛地欣賞著紅衣的神情，輕緩而有力地告訴她，&ldo;唐昭媛因你被廢，宮人們都遣去了別處。有個丫頭真是忠心、也真是膽子大……竟舍了命尋機告訴太子，先皇后被廢就是因為我。呵……&rdo;皇后一聲冷笑，&ldo;本宮不怕太子去陛下面前說什麼，但可怕的，是他什麼也未說，竟就著手暗查起來。&rdo;暗查……紅衣強吞了口口水，隱約能體會皇后心內的恐懼。若太子直接去找皇帝說，那不是什麼大事，他什麼證據也沒有，只是聽一個與皇后有怨的宮人信口一說。那麼皇帝與皇后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大抵並不會信，反倒會覺得太子聽風就是雨。但太子先行著手去查便是另一回事了。不管是拿著證據稟給皇帝，還是忍而不發、等著自己繼位後再做清算，於皇后而言都是滅頂之災。她這般思量著，都覺得這些算計磨人，闔上雙眼一聲嘆息：&ldo;所以皇后娘娘索性與他反目，讓他覺得娘娘不會容他做太子了？&rdo;&ldo;本宮還有別的辦法麼？&rdo;皇后淡看著她，好像覺得冷了一樣，素手微一撫臂。衣袖上金線勾勒出的繡紋寒光微微，看得紅衣也一冷，聽她又道，&ldo;若不行此舉逼著他謀反而顧不得其他的事，他便會查到所有的事的。那本宮……還有姐姐、鄭啟、臨川……你不明白一家人翻身有多不容易。&rdo;她嘗試著腦補皇后的心境，皇后幽幽一笑：&ldo;陛下還是器重臨川的，若他能和陛下親上加親，許多問題都可多個喘息的機會；而若不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