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一聲啞笑,望了望這樹屋:&ldo;然後他就把這處地方給我了,原是他藏過身的地方。我們思量著,這事得繼續做,但我不能再回長歌館了,赫契人一旦看到我,立時就會覺得蹊蹺,我又知道那麼多事……他們若抓我回去,我可扛不住嚴刑。&rdo;所以,後來就成了紅衣寫好節奏寄給她、她在這地方教給其他舞姬,其他舞姬再跳舞傳信。至於那個長歌館裡的舞姬青袂,早就不是綠袖了,找了個赫契人沒見過的來頂替的罷了。眉頭蹙一蹙,紅衣反覆一想,覺得奇怪:&ldo;就算你不在長歌館,但他們若已起疑,只要查到鎮撫使大人常去,還是會覺得蹊蹺。&rdo;綠袖順著她的思路,美目一轉,輕哂道:&ldo;你想反了順序。&rdo;……想反了順序?&ldo;他們並不是知道長歌館、疑到鎮撫使大人,所以才會查我。而是知道有這麼個事,若是看到我,才會確定這事不假。&rdo;她稍一喟,&ldo;其實熙原的青樓舞坊也不少,查起來並不容易,我們只是不得不謹慎罷了。&rdo;然後綠袖就不得不每天在這地方待著,生怕讓人認出來‐‐這是他們先前忽略了的問題,他們覺得祁川怎麼都還是大夏的地盤,赫契人在此地的勢力再大,不能明目張膽地搜查、抓人,是以綠袖就算曾經見過那麼多貴族,在這人口眾多的城市想立刻引起敵軍注意也並不容易。但居然,就真的在這樣短的時間內被發現了?紅衣有點詫異地細想著,想了又想,還是搖頭:&ldo;這事真的奇怪。&rdo;綠袖一愣:&ldo;什麼?&rdo;&ldo;疑到有人在舞坊傳信、卻既不知是你又不知是鎮撫使大人……這事奇怪。&rdo;她眉頭緊鎖地看向綠袖,&ldo;你想,咱這個法子是不是夠隱秘的?若先疑到了哪一個人,有這麼根線牽著、順藤摸瓜地查,倒是正常。但是現在中間沒有這根線,赫契人就這麼毫無憑據地疑起了這事?憑什麼?靠占卜還是腦補?&rdo;和建空中樓閣一個道理。凡是都得一步步來,哪有這麼毫無徵兆和解釋地就疑過來的?&ldo;我也不知道。&rdo;綠袖搖搖頭,簪子上不知是什麼珠子穿成的流蘇一晃,&ldo;還真沒細想過這個……但你既這麼說了,鎮撫使大人該是想過,只是也沒同我解釋過罷了。&rdo;紅衣便也不再多做分析。綠袖這邊的各樣細節如何還可先放一放,她拿出那一厚摞寫好節拍的紙,一邊遞給綠袖去看,她一邊慢慢解釋起近來起了怎樣的風浪。綠袖聽了幾句便面色發了白,看向她愣了一會兒,僵硬地道了句:&ldo;你說笑的……&rdo;&ldo;沒有。&rdo;紅衣認真搖頭,&ldo;太子當真不對勁。就算謀反的事我離開前沒親眼看見,你不覺得他打著查&lso;匪人&rso;的名義來搜查將軍府、為的是抓走一個禁軍……很奇怪麼?&rdo;&ldo;但他為什麼要造反?他是太子啊!&rdo;綠袖的疑惑跟她當時一樣。&ldo;這個我也沒弄明白。但是事已至此,得先把信傳給將軍。&rdo;紅衣說的,手指在綠袖手中那一摞紙上一撣。綠袖低頭繼續去看,面色又一白:&ldo;這怎麼跳?&rdo;&ldo;我去跳。&rdo;她回答得簡練,&ldo;舞我在路上都編好了,只要讓樂工重新練曲便可。時間要用些,但不會太久。&rdo;&ldo;可你不能去。&rdo;綠袖明眸凝望著她,&ldo;赫契人同樣見過你啊,那個琪拉……只怕還對你印象不淺。&rdo;紅衣苦笑喟嘆。不管險不險,這一趟她都不去不行了‐‐她可沒工夫現教舞姬們跳踢踏舞,等教完只怕天下都易主了。&ldo;你還是別攔我為好。&rdo;她看向綠袖,&ldo;我知道這事兇險,不僅我會有危險,還可能牽連鎮撫使大人。但是……如果太子謀反是真的,陛下便需要將領相助。若不然……太子和將軍早就結怨了,從前些日子的事看,指揮同知大人他也容不得,鎮撫使大人又是指揮同知的弟弟……&rdo;紅衣深吸一口氣,實在累得撐不住,便側身倒在了綠袖榻上。拽一拽小萄,示意她也躺會兒無妨,口中續道:&ldo;到時候,指揮同知、鎮撫使、將軍、你、我……可能一個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