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公子。&rdo;小萄微驚，連忙站起來，走到門邊朝他一福，回說，&ldo;娘子不讓奴婢進去……把自己悶在裡面，半天了。&rdo;席臨川一愣，走到紅衣房門前一推門，果然是閂著。剛要叫她開門，又忍住了。席臨川四下看看，遂轉身進了小萄房裡。四處環視一圈，席臨川拿了案上切水果的小刀，重新回到紅衣門前，將刀刃從門fèng順進去，向上一挑……門閂砸地&ldo;咣&rdo;地一響，紅衣一嚇，忙撥開枕頭坐起來看。定睛之處，席臨川正撿起門閂擱到一邊，挑眉看看她：&ldo;幹什麼自己悶在屋裡？走，用膳去。&rdo;紅衣抱著枕頭，怨念地看著他，腦子裡重複著一句：我自己吃就好了，現在可不想看到你了。兀自唸叨了半天，卻終究沒把這話說出來。放下枕頭起身往外走，絕口不提自己悶在房裡的原因，深吸一口氣，裝得跟沒事一樣。其實他們鮮少這樣一同用膳，在去珺山之前沒有，在珺山他重傷的期間多是她喂他、然後回房吃自己的，是以目下他專程邀她一起吃晚餐，席間多有點尷尬。主要是沒什麼話說。席臨川滿腹政事，連吃東西都食而無味，更別說分心出來找話題逗她；紅衣則因自己下午主動墊腳尖&ldo;啄&rdo;了他而仍存窘迫，抬眼一再打量他，也不吭聲。互相夾菜倒是都很勤快，你給我夾個蝦仁、我給你添個雞丁，一頓飯吃得也莫名&ldo;默契&rdo;。見他一聲不響地伸手把她愛吃的一碟蘇皮點心換到了她面前，紅衣咬著筷子想了想，站起身拿起他的碗盛湯。門聲微響，二人同看過去，齊伯的聲音從外面傳來：&ldo;公子，有禁軍急著求見，我讓他們去正廳等著？&rdo;席臨川一怔，略作掂量覺得既是&ldo;急著求見&rdo;就不耽擱為宜，立即讓齊伯請人進來。紅衣見狀就要離開，被他一扣手腕：&ldo;你吃你的。&rdo;‐‐她眉梢眼底寫著&ldo;不合適吧&rdo;。&ldo;你知道分寸，不往外說便是了。&rdo;他話語平淡卻滿含信任，紅衣想了想，無愧地坐回席上，悶頭吃自己的。禁軍很快便到了，看見紅衣在座，一滯：&ldo;將軍？&rdo;&ldo;說就是了。&rdo;席臨川一臉淡然。那禁軍呈上兩封信，另附了一張紙，稟道：&ldo;最後兩封的字跡查到了，是將軍府上出去的舞姬，現在在竹韻館掌事，叫綠袖。&rdo;&ldo;咳……&rdo;紅衣猛地一嗆，忙掏帕子擦嘴，滿目愕然地看向那禁軍，&ldo;綠袖？！&rdo;席臨川揮一揮手讓那禁軍退出去，一手執著那張紙讀完，方緩緩向她道：&ldo;從赫契人的住處搜出來許多信件，牽涉府裡四十多人。&rdo;他眼皮微抬，壓了音又道，&ldo;也有和你字跡一樣的，但被我扣下了。&rdo;……怪不得他要送她離開！紅衣驚愕中亦覺動容，思忖著道：&ldo;因為將軍信我是被人陷害？&rdo;席臨川點點頭：&ldo;嗯。&rdo;她目光落在案上的那兩封信上，又說：&ldo;那我若說……我覺得綠袖也是無辜的呢？&rdo;席臨川未作反駁，啞音一笑：&ldo;我也覺得。不僅如此，我覺得那四十餘人裡絕大多數都是無辜的。&rdo;並非他隨意發善心，但他到底是活過一次的人了，府中許多人的情況他都清楚。他知道他們不會去為赫契人辦事，只是一時又無法證明他們的清白。紅衣扁一扁嘴，手裡的筷子將眼前剛咬了一口的蘇皮點心戳了一下又一下，直戳得豆沙都冒出來了，終於躊躇道：&ldo;我能……看看那信麼？&rdo;席臨川想了想，兀自將兩封信都抽了出來，先自行讀了一遍，覺得沒什麼要緊的，才遞給了她。紅衣接過信後讀了兩遍，就覺得……真是晦澀難懂！除了字跡熟悉，就沒什麼其他讓她覺得眼熟的東西了。信中內容提及軍情、論及朝政，莫說其中糾葛她看得眼暈，便是有的人名……她都不能順利地讀出來！視線糙糙地劃過一行又一行，意思最多隻懂了六分。翻到末尾，她的目光停在了落款上。&ldo;綠袖。&rdo;她凝視著這兩個字蹙蹙眉頭，而後將信紙一推，湊近了席臨川道，&ldo;你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