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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心裡五味雜陳,望著那鷹隼離開的方向靜坐了好一會兒。而後一語不發地喝完那碗薑湯,回到自己房中,拿出那本特意著人謄寫的《詩經》,將席臨川寫給她的內容對照出頁數行數,又敲成鼓點。望著紙張輕哼了兩遍確定無誤,紅衣將它裝進信封,著人交給席臨川,自會有人送到綠袖手裡。臘月十七,那隻鷹隼飛了回來,沒有叫聲,只歪頭望著二人。席臨川一愣,遂檢查它腳上的鐵管,裡面果然有紙條。抽出一看,上面只有顫意分明地幾個字:&ldo;懇請將軍撤來人回去。&rdo;席臨川神色一沉,紙條撕毀,不回。將鷹放了出去。兩日後,同樣的字條再送一次,仍不回,再度放鷹回去。又過日,那鷹又一次飛了回來。大抵是此前從未有過如此頻繁的用鷹隼傳信,席臨川面色愈沉,以手支頤默了一會兒,索性不取那紙條,直接將鷹放了出去。紅衣撇撇嘴向窗外張望,眼見鷹隼在院中盤旋一圈後再度衝進書房裡,落回他的案頭。真執著啊……紅衣輕喟一聲,一壁勸他說&ldo;便是不能讓綠袖回來,將軍也給鎮撫使大人回個話吧&rdo;,一壁撫了撫鷹隼的翅膀。見它不躲,徑自向它腳踝處一探手,把那紙條抽了出來。和席臨川一樣,她也只道又是請求撤綠袖回長陽的字條。便信手打了開來,目光一劃,卻直驚得一聲低呼。&ldo;怎麼?&rdo;席臨川皺眉看向她,那鷹歪一歪腦袋向前跳了兩下,探頭去喝席臨川盞中的茶水。&ldo;……&rdo;他打量著紅衣有點發白的面容,將那字條從她手中抽了出來,定睛一看,也是一驚:王儲似有歸降之意。&ldo;聿、聿鄲……?!&rdo;紅衣錯愕得連舌頭都有點打結了。想想此前的各樣風波,心中一惱,連許久不用的流行詞都蹦了出來,&ldo;特麼……這又哪出啊!&rdo;☆、煩亂在紅衣的觀察中,這不斷交戰的兩國,實力還是挺懸殊的。最明顯的體現便是赫契已經接連幾場不曾贏過了,回回都主動挑釁、然後被大夏打得滿地找牙……大夏一直沒能滅了赫契,大概也就是因為離得遠,外加赫契是遊牧民族可以一直往糙原縱深逃去。這樣懸殊的實力,偶有將領或官員叛逃實在正常,但若王儲叛逃……席臨川沉然不語,紅衣的黛眉擰得都快打結了:怎麼看都覺得這決計是個極端情況。王儲啊……汗王的親兒子。就算赫契再悽慘,他熬到汗王死了,整個赫契都是他的,到時候再與大夏講和不遲,何必走叛逃這一步!難不成……是赫契內亂了?他這王儲被廢了?又並不像‐‐若是那樣,驚蟄沒理由不先行把情況說清楚。席臨川支著額頭想了一會兒,離座起身:&ldo;我進宮稟事,晚膳不必等我了。&rdo;那日,紅衣依言沒有等席臨川回來用膳,自己吃飽喝足還未見他回來,就盥洗就寢了。此後也未再追問此事,日日只察言觀色地小心看著,愈看愈覺得,他怪怪的。不同於先前從查出四十多個&ldo;細作&rdo;、可能讓自己都洗不清楚的時候,那日他只是格外沉默、讓她得以尋出些許恐懼。這一次,她只是覺得&ldo;怪怪的&rdo;,卻又摸不清他的情緒。只是,他變得忙碌了許多,幾乎日日從早朝回來後都還要離府一趟。從不提自己去見誰,她曾故作隨意地出言問過,他也打著岔不答,只有一次,告訴她是去見鄭啟。再細觀察下去,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似也多了許多。在近前服侍的婢子都稱得上一句&ldo;訓練有素&rdo;,但偶爾出些小岔子‐‐比如不小心弄灑了茶水一類,也多多少少是難免的。這些小事他平日裡從不會在意,就算是失手打碎了東西,也不過開著玩笑說一句&ldo;碎碎平安&rdo;便過去了。近來卻明顯沒了這樣的好脾氣。罰倒也不曾罰過,但一連幾日對著下人發火之後,弄得一眾在跟前侍奉的人都戰戰兢兢。又過一日,這發火的時候,可算是讓紅衣親眼看到了。她太知道顧南蕪是怎樣的性子,從前自己還是舞姬時,她就只安安靜靜做自己該做的事,比一同入府的鄒怡萱本分多了。後來自己以正經的妾室身份入了府,顧南蕪這&ldo;妾侍&rdo;夾在&ldo;妾&rdo;和&ldo;夫&rdo;之間難免尷尬,更索性避起來,不再主動來見席臨川、更不會去找她的麻煩,連碰面的機會都少,同在一個屋簷下,她硬是過得像個透明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