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般說著，心裡既希望他能答應，又一點底也沒有‐‐畢竟她所說的&ldo;新的接信方式&rdo;只是這麼一說而已，具體怎麼辦，她可想不出主意來。席臨川沉默未言，眉頭緊緊皺著，顯然也在想該換怎樣的法子。外面傳來舞姬們練舞的聲音，是在練相和歌，腳踩在鼓上的踏出的&ldo;咚咚&rdo;聲整齊劃一，灌到這小間裡來，仍帶著些震撼，聽得三人都心中發沉。平日裡聽慣了的曲子，在這情境下硬是多了幾分催命符的聲音，好像直接敲在心上，戲謔地告訴他們，與赫契的對抗馬上就要輸掉一局。紅衣長沉一口氣，試圖換個思路，去數那好似催命的鼓點，讓自己靜下心來。咚咚，噠，咚，噠。卻是越數越煩，一時忍不住又負能量猛增，心裡埋怨起這個時代來‐‐沒有微信、簡訊，沒有郵件、電話，甚至連電報都沒有。若說現代戰爭的間諜是&ldo;刀刃上舔血&rdo;，這古代戰爭裡的間諜簡直是&ldo;舔著舔著舌頭割掉了，都得過半個月才反應過來&rdo;。紅衣又是一嘆，頹然地伏在案上，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主意。咚咚，噠，咚，噠。外面的鼓聲還在響著，而後頓了一陣子，再響起時換了節奏：咚咚咚，噠，咚，噠噠。&ldo;啊！&rdo;紅衣猛地起身一拍案……驚得旁邊一邊喝茶一邊苦思的兩個男人同時嗆了水。&ldo;咳咳……&rdo;二人向不同的方向轉過頭去，咳嗽聲不絕於耳地響了半天，弄得紅衣好一陣窘迫。半晌，終於緩過來，席臨川拿帕子擦著嘴皺眉問她：&ldo;幹什麼啊？&rdo;&ldo;我……我突然想起個事。&rdo;紅衣賠著笑道，&ldo;也許能換個法子給那個……驚蟄？傳信。將軍先聽聽看？&rdo;那禁軍打量她一番，稍蹙了眉頭，與席臨川一對望，後者道：&ldo;你說。&rdo;&ldo;將軍你聽。&rdo;她一邊指指外面，示意他聽鼓聲，一邊拉過案上放著的筆墨紙硯。隨著外面的鼓點，在紙上畫下符號：橫橫橫，點，橫，點。而後將紙推給席臨川，明眸一眨：&ldo;看得懂麼？&rdo;席臨川挑眉，迎上她這有點挑釁的笑靨，一邊聽外面的整齊鼓聲一邊看她畫的東西，很快便了然道：&ldo;踏鼓是橫，踩地是點。&rdo;&ldo;嗯。&rdo;紅衣點頭，思量著，又說，&ldo;若又叫踏鼓的次數是書頁的十位數、踩地是個位數，左腳踏鼓的次數是這一頁上的行數、踩地的次數是這一行的第幾個字呢？&rdo;二人神色皆一震，都是和類似的事情接觸已久的人，不用多做解釋便已大抵明白。視線同時投在那張紙上，循著她的話想了一會兒，那禁軍目光一亮：&ldo;那就……只要兩方手裡有一本同樣的書就可以了？&rdo;&ldo;是的。&rdo;紅衣點頭，搜腸刮肚地想著從前看諜戰片時見過的各種拍電報傳情報的方法，又補充說，&ldo;若覺得被敵人察覺了，就商量好了換一本書。若覺單是腳踩鼓點太明顯，還可以把手上的動作編進去……&rdo;諜戰嘛，很多時候比的不止是智商，還有創新能力。席臨川深緩口氣，大顯震驚：&ldo;你還真……有些鬼點子麼！&rdo;&ldo;那是，糊塗一世聰明一時。&rdo;紅衣黛眉一挑，拿他從前損她的話自誇了一句，&ldo;祁川我去過，那裡已很難說是歸大夏管還是歸赫契管，一眾赫契貴族來去自如，想來赫契人無法制止那位大人到祁川看歌舞；就算看他常去疑到了他，也難以從這些鼓點裡聽出些什麼；即便是聽出了，我們換一本書來查字，他們也是白費功夫。&rdo;&ldo;而且他們也無力阻攔長陽有人給赫契的舞姬送信，根本無從查起。&rdo;那禁軍笑著接了口，睇向席臨川，&ldo;就只需有合適的舞姬去了。&rdo;下一瞬，那禁軍的目光挪到紅衣面上。席臨川面色驟沉：&ldo;她不能去。&rdo;&ldo;將軍。&rdo;禁軍深深頷首，說得平緩而小心，&ldo;事關大局。她是長陽城裡最有名望的舞姬了，她的舞屬下也看過，見所未見。&rdo;&ldo;但她是我府裡的人。&rdo;席臨川冷著臉回看過去，&ldo;她不能去，沒有商量餘地。&rdo;紅衣分明地看見，那禁軍眉心狠一跳。短舒口氣，他又說：&ldo;再緩幾日倒也無妨。但若沒有其他合適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