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還是道：&ldo;不要！&rdo;他便有些好奇起來：&ldo;怎麼？&rdo;紅衣心下略作斟酌，撇了撇嘴，把原因跟他說清楚了：&ldo;將軍重傷未醒的時候……我趕回長陽取將軍說的那隻盒子，因不知裡面是什麼，怕是能救命的東西，就格外著急……回來時是央禁軍直接騎馬帶我的，一路顛得……睡了一覺之後身上疼得不想活了！&rdo;這是實話。那天一覺醒來後，剛一動就被骨頭間沁出的疼痛激得叫出來。後來若不是他還昏迷著，讓她緊張得過不上這些、也不好意思開口讓御醫抽空來診她這痠痛，還不一定怎麼在府裡叫苦連天呢！席臨川的笑容微微一滯。因他昏迷前已思緒不那麼清楚、醒後亦沒人同他提過那盒子，聽她這麼一說，驀地驚覺，心中略有些發緊地看向她：&ldo;你……把那盒子呈給陛下了？&rdo;紅衣點點頭：&ldo;自然。&rdo;他面色微白地抿了口茶，想想那封信中的內容，暗道皇帝應該不會給她看才是。紅衣眉眼微垂，稍作頷首，抿笑說：&ldo;將軍的那番安排……我看到了。&rdo;席臨川一窒息，不知自己在緊張什麼，意有所指地強調了一句：&ldo;但我沒死。&rdo;&ldo;嗯。&rdo;她點點頭，輕鬆笑道，&ldo;我也很高興將軍活下來了。&rdo;席臨川淺怔，遂睇視著她，想把她這話裡的意思琢磨個透。&ldo;我……&rdo;她說著咬住嘴唇，覺得有些話直說很難為情，躊躇了好一會兒，才又呢喃著開了口，&ldo;我至今仍不覺得我起初對將軍說的是錯的‐‐那一道坎，於我而言確是很難邁過去。&rdo;她稍一停頓，對上他的視線，在臉紅心跳中說得吞吞吐吐：&ldo;但我……我也想試試將軍所說的那種生活了，長公主和大將軍那種。所以……&rdo;紅衣稍一聳肩頭：&ldo;邁不過去的坎，我試試能不能繞過去吧……我試試看。&rdo;她說得極不確信，委實對自我調節心理狀態的事沒什麼自信可言。說完後安靜地等了一會兒，沒等來動靜，猶豫著抬頭望一望他。‐‐案几對面的席臨川好像石化了一樣，目無焦距地愣在那裡，如同剛被什麼東西迎頭一撞，撞傻了。紅衣復又低下頭去，在他這呆滯的視線下美目流轉，琢磨一番後起了身，繞過案几坐到他身邊，伸手在他眼前一晃，神色肅然：&ldo;將軍這是什麼反應？若覺得這樣不好，就當我沒說……&rdo;他驀地轉過頭來，嚇了她一跳，怔然對望了良久，聽得他微有顫意地道了一聲：&ldo;多謝。&rdo;是夜，快馬揚著塵土馳入珺山，在山腳處府邸的門前停下，未待迎出來的小廝多做詢問，便一舉牙牌：&ldo;禁軍都尉府。&rdo;小廝連忙讓開路，向同伴遞了個眼色吩咐前去傳話。片刻，府中各院燈火陸續亮起，席臨川衣冠齊整地迎了出來，毫無睏意，一揖：&ldo;大人。&rdo;&ldo;將軍。&rdo;對方還了一禮，遂將一絲帛卷軸呈與他，&ldo;陛下手令，傳將軍回長陽。&rdo;席臨川接過手令掃了一眼，眉頭稍皺：&ldo;現在？&rdo;那禁軍一拱手：&ldo;陛下希望能在明日早朝時見到將軍。&rdo;席臨川面色微沉，簡短地交代了府中下人幾句話，又著意囑咐齊伯不必去擾紅衣，讓她次日收拾妥當啟程回長陽便可。而後著人備馬，與那一眾禁軍一併行去。緊趕慢趕，還是未能在卯時早朝開始前到達。進入皇宮時遲了約莫一刻，聽得傳召，舉步入殿。察覺到一眾朝臣沉默著投過來的目光，席臨川只作未覺，行至殿中一揖：&ldo;陛下。&rdo;周遭一寂。席臨川抬眼一掃，輕而易舉地覓得幾道顯帶嫉恨的視線，默然不言。&ldo;看來驃騎將軍的傷大好了。&rdo;皇帝的話間帶著幾許輕鬆。席臨川一揖：&ldo;是。&rdo;&ldo;那朕交待你件事。&rdo;皇帝的語氣沉了幾分，頓了一頓，續道，&ldo;無關軍中，但只能你辦。&rdo;席臨川淺怔，靜等其言。少頃，餘光掃見九階之上的宦官行下來，手中託著一托盤走到他面前，一欠身：&ldo;將軍。&rdo;他抬眼看去，那盤中只置著一枚牙牌，朝上的這一面刻著八個字：&ldo;禁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