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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臨川身形陡震,驚然抬眸望去,皇帝的目光冷若寒刃:&ldo;別在朕面前動這些詭計。朕繼位的時候,你還沒出生,打仗你拿手,這些你不在行。&rdo;席臨川倏爾真正慌了,他原以為算計得小心,能拐彎抹角地把紅衣的命保住,卻沒想到……只怕此番更惹惱了皇帝。☆、思過席臨川原是計劃得很好。明著去求皇帝放紅衣一條生路,實際他也知道皇帝不可能發這善心。但此舉卻會把他這軟肋暴露無遺,加上此前捨命救紅衣的事,皇帝自會明白紅衣對他有多要緊。兩國再度交戰難免,他相信皇帝還是用得上他這將軍的,能留便不會殺,而想既留他為己用、又不出別的岔子,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掐住他的軟肋。讓皇帝押住紅衣做人質正好,他自會自證清白然後保她性命無虞,總好過皇帝盛怒之下直接殺他了事,然後再遷怒紅衣。這繞著彎的保命方法,也算是&ldo;兵者,詭道也&rdo;。席臨川卻沒料到,皇帝輕而易舉地就向他證明了另一件事‐‐姜,還是老的辣。&ldo;為了一房妾室,你在朕面前施心眼。&rdo;皇帝聲音愈冷,淡看著他,沒有一絲笑容,&ldo;你該知道這是欺君。&rdo;席臨川聽得冷汗涔涔,又一句話都辯不出。閣中的死寂維持了須臾,皇帝拍案離去。只留下一句:&ldo;傳旨,驃騎將軍失禮,著削侯位,留珺山思過三月,無旨不得入長陽。&rdo;鄭啟一聽,心頭驟松,剛要說出的求情話嚥了回去,隱有恨鐵不成鋼之意地瞪席臨川一眼,一聲沉嘆,隨皇帝一同離去。席臨川在原地怔了片刻,俄而終於輕笑出來,手一撐地想要起身,眼前驀地一黑,不受控制地栽了下去。紅衣在府中,急得直不知如何是好。天色已全黑了,席臨川還沒有回來。一刻之前卻傳了一道聖旨入府,旨意中言辭狠厲,她就算聽得半懂半不懂,也知是聖顏大怒。末了點明瞭重點,席臨川的侯位就此沒了,且連隨駕同回長陽都不必,就此留在珺山&ldo;思過&rdo;。她心中焦灼得緊,不知他這一行出了什麼事‐‐明明重傷未愈、明明連皇帝都為他擔憂著,怎的就鬧出了&ldo;思過&rdo;的結果!晚風輕拂,樹葉乾枯的枝頭一陣沙沙響動,緊闔的府門終於開啟,紅衣疾步行去,驀地駐足。雖是傷重,但他好歹是走出府去的;現下,卻是被人抬回來的。&ldo;將軍……&rdo;她小跑著足下生風,隨著僕人們一併將他送回房裡,又等著御醫搭完脈,四下安靜了,才終於不必再忍話:&ldo;出什麼事了?將軍重傷未愈,陛下怎麼能下這樣的旨?留在珺山,若再出什麼岔子怎麼辦?聖旨中說是&lso;失禮&rso;‐‐可將軍傷成這樣,怎麼可能還禮數週全!&rdo;她說得慌而急,因為方才忍得辛苦,目下便不管不顧地將這些話一股腦地全丟了出來。清泠語聲仿若玉珠砸在他心頭,席臨川凝神聽完了,微微一笑,只說:&ldo;我歇一歇,一會兒再說。&rdo;紅衣一怔,忙安靜了。窘迫得臉有些紅,覺得自己一連串的催問實在不合適。安靜地過了一陣子,其間有婢子奉了口味清淡的晚膳進來。如早些時候喂他吃藥一樣,她將瓷匙送到他嘴邊,他就張口吃進去,一句話不說,也不提合不合口。他蒼白的面容離她只有咫尺,紅衣全神貫注地一勺勺喂完了,才意識到他又是一直望著她。狹長的睫毛下,目光比晌午初見時多了幾分精神。她怔了一怔別過頭去,心裡卻忍不住暗道一句:這張臉生得真是……很好看。耳邊一聲低笑,好似有點嘲她的意思。紅衣復又轉回頭去,輕挑著黛眉一瞪他:&ldo;笑什麼!&rdo;他便當即噤了聲,目光未挪,卻是弱弱地回了句:&ldo;笑你好看。&rdo;&ldo;……&rdo;明顯不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紅衣悲憤地繼續舀粥,氣惱間手上添了兩分力,瓷匙穿過粥在碗上磕得一響。送到他口邊時卻又沒了怒氣,如舊溫溫和和、平平穩穩的,她只好冷聲添一句:&ldo;喏!&rdo;席臨川眉眼間的笑意更加清晰,依她的意將這口帶著賭氣味道的粥吃下去,而後道:&ldo;不吃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