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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環在他背上的手相互緊攥著,再鬆不開,他也如是。已持續了頗久的律動愈發強烈,將帳中熱烈再度推高一層……想象中懸而未發了許久的那感觸終於襲來,她禁不住地又一聲輕哼,黛眉緊緊蹙起又轉而鬆開,乾燥至極的薄唇微啟,檀口長舒了一口氣出來。疲憊的身子再也不想強撐什麼,似乎不受控制地往一個顏色魅惑、感覺柔軟的深淵裡墜去。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他再度將她攬住,轉而身上一暖,她下意識地緊抓住剛覆過來的錦被。翻了個身換做側躺,乍覺方才飽受摧殘的腰上又一陣蘇麻,於是怨念地又要伸手推他,反被他緊緊一摟,無甚骨氣地躺進了他的懷裡。席臨川也已困極,微睜的雙眼笑意不減地看著臥在懷裡連再動一下都沒力氣的佳人,替她將那一縷因沾了汗水而貼在臉頰上的烏髮順道腦後。安心地也閉上眼,面朝著她的身子稍傾,臂彎將她圈得更加嚴實,循循地緩出一口氣,安穩入睡。窗外秋風輕拂著,院中栽種的青竹隨風搖擺,竹葉摩擦出的沙沙低音同樣安寧平和,襯托得再無動靜的新房愈顯溫馨。房中僅留的兩盞紅燭燃至末端,燭火觸及銅臺稍有凌亂,而後一聲輕輕&ldo;嗤&rdo;響,火光驟滅,唯剩一縷青煙,在暖意融融的房中徐徐散開。☆、天明這一覺,紅衣睡得沉極了。沉睡中夢境不斷,但並無半個噩夢。一個一個在腦海中劃過的,均是令人舒心的畫面。末了,是在珺山的夕陽下醒來,彼時他正為她洗著葡萄。清泉汨汨流著,他的視線皆盡投在葡萄上,夕陽勾勒著他稜角分明的輪廓,淺含笑意的神色認真而溫和。她帶著笑意醒了過來,睜一睜眼,雖是&ldo;美夢不再&rdo;,但也沒什麼可失望的地方。他也還在榻上躺著,仍是面朝著她、將她圈在懷裡。見她醒來,靜靜凝睇著她的眉目一彎,笑言溫和:&ldo;睡夠了?&rdo;&ldo;嗯……&rdo;她同樣笑起來,手從被中探出,舒展開伸了個懶腰,又渾身放鬆下來,眨一眨眼,忽地想到,&ldo;不上朝麼?&rdo;&ldo;今日陛下許我告假。&rdo;席臨川一哂,遂先行起了身,手指在她臉上一捏,&ldo;起來吃早膳,同去向母親問個安。&rdo;同去向母親問個安……這句話弄得紅衣登時心情緊張。陳夫人最初看她有不順眼自不必提,後來席臨川受傷時,她從氣勢上姑且壓住了她,但也不過就是那樣而已……畢竟這種以氣勢懾人的事不是她的強項,時常破功心虛。是以後來的日子二人能不見面就不見面,因為席臨川素來護著她、也因陳夫人再嫁這一層關係比較微妙,倒也沒有人提起過她這為妾的從來不向陳夫人問安不合規矩。眼下……突然得向陳夫人問安去了。雖是有他陪著,但她還是忍不住有點擔憂,萬分害怕陳夫人不給她這面子怎麼辦?雖則昨晚二人敬酒時她痛痛快快地飲了,但萬一那只是不想當眾折了兒子的面子呢?於是早膳吃得心不在焉,連一貫合她口味的豆沙包都不能讓她開心了。湊湊合合地吃飽,小歇了半刻,小萄便端著盛了藥的琉璃碗進來,奉到她面前。&ldo;什麼藥?&rdo;紅衣茫然滿面,小萄見她的目光投過來也未回話,尷尬地看向席臨川。席臨川一聲輕咳,神色肅然:&ldo;止疼的。&rdo;&ldo;……&rdo;紅衣很想忍著腰痠背痛跟他打一架。這藥效倒是很明顯,一碗藥下去後她簡單地梳妝,再從妝臺前起身時,頓覺身上輕鬆了不少。對鏡檢查一番妝容,確定一切得宜後,她輕舒口氣,扭頭看向他。&ldo;走。&rdo;席臨川伸手將她攬過,二人一同出了臥房、又出了南雁苑,沿著鵝卵石鋪出的小道向北行去,一直到了陳夫人所住的安然居。院外有婢子候著,眼望見二人前來,未及他們說什麼便已轉身入內稟報。待得二人走近,那婢子就已折了回來,規規矩矩一福,聲音清脆:&ldo;恭喜公子、恭喜娘子,夫人已等了多時了。&rdo;席臨川頷首,二人遂又一同進了院門。路過迴廊踏進門檻,紅衣抬眸看見陳夫人已等在正屋,跟著他又上前幾步,覺得手上被他一捏。席臨川先行跪了下去,紅衣一懵,不敢多說什麼也跪下去,和他同施了個頓首禮、又一併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