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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臨川神色愈暗:&ldo;我問你說什麼了。&rdo;&ldo;無功不受祿;告退。&rdo;紅衣答得很快,而後銀牙一咬,森然笑道,&ldo;兩句話、七個字,公子便覺得我叛國?那公子差去服侍他的人呢,是不是待他走後便要一併杖殺?&rdo;他一時被她的如珠快語堵得續不上話,她便又介面說:&ldo;公子也是為他設過宴的。&rdo;他一噎。紅衣虛弱蒼白的面容微揚著,有幾分讓他覺得陌生的傲氣。挑釁之意已極盡明顯,她與他對視著,不退不讓,又續一句,&ldo;待他離開,公子自盡謝罪麼?!&rdo;席臨川猛一擊案:&ldo;夠了!&rdo;房中驟靜。席臨川面色陰沉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幾經剋制還是忍不住一腔怒火。伸手猛一拎她的雙肩,紅衣被傷口疼得一呼,未及回神,後背已被抵在牆上。&ldo;那你剛才去延禧坊幹什麼?!&rdo;席臨川質問道。……延禧坊?她思了一思,似乎明白了一些,驚魂未定地聲音微微發虛,猶豫著反問:&ldo;咱們……在什麼坊?&rdo;席臨川一滯,縱使惱怒還是答了:&ldo;延康坊。&rdo;&ldo;那我……&rdo;她恍然大悟,頓時沒了底氣,垂頭喪氣,&ldo;我走錯了。&rdo;……啊?!一直守在外間,靜聽著房中動靜等吩咐的幾個家丁都忍不住扭過頭來張望了,方才氣氛那麼冷峻,一派三堂會審、興師問罪的架勢,片刻前更是已動了手。結果……這被&ldo;會審&rdo;、被&ldo;問罪&rdo;的人,突然給了個&ldo;走錯了&rdo;這麼滑稽的理由?!還說得大是誠懇、面有窘迫,一眾人面面相覷地啞了半晌,聽得房中席臨川也明顯氣息有點不穩,目光在她面上劃了又劃,一雙如墨寫就的眉頭變得弧度複雜。他看了她好半天,終是難以置信地問她:&ldo;你……什麼?!&rdo;&ldo;迷路了。&rdo;紅衣頹喪地低頭,方才的傲氣與憤慨皆被抽淨,全然破功。感受著對方的憤怒與自己混亂的心速,她咬著嘴唇,滿是怨念,只剩了暗罵自己路痴的份兒。?☆、對比?&ldo;迷路了?&rdo;席臨川蹙眉審視著她,試圖尋出些說謊的跡象而未果,手上的力氣不自覺地鬆了一些。紅衣輕一咬嘴唇:&ldo;我……之前還沒出過府。&rdo;還沒出過府、又發燒發得頭暈腦脹,所以從醫館出來迷迷糊糊地走反了方向,出了坊門走了好久才覺出不對,再往回走,又走過了頭。她屏息不言,知道席臨川對她偏見大得很,一邊心裡期盼他能信,一邊又並不指望著他會信。僵持了一會兒,席臨川終是鬆了手。肩頭一鬆,紅衣抬手捂了胸口,顧不得席臨川還在身邊,側身扶住近旁的書架,連咳數聲,直咳得頭暈。許久之後才安靜下來,呼吸沉重地又緩了好一會兒,再度轉過身看向他。視線初一觸,他便先避了開來,面色陰沉:&ldo;回房去!&rdo;紅衣是扶著牆一路挪出書房的。席臨川的視線穿過半開的窗戶看去,夕陽下,她腳下踉踉蹌蹌的,脊背卻始終筆直。好像遙遙的仍能感覺到一股無法磨滅的硬氣,他覺得一陣陌生,皺了皺眉,提醒自己不該為她多想什麼。之後安靜了一陣子,尋了本兵書來看。隱約聽到動靜,說紅衣沒走出多遠就暈了過去,這卻是用不著他cao心的,下人們自然會打理好。看書一直看到深夜。窗外只餘風吹枯葉的聲音,席臨川走出書房,仍無睡意,便想在夜色中閒逛一會兒。黑夜中總容易勾起回憶,回憶總是有好有壞,而即便是好的回憶……有時候也是傷人的。府裡的每一個地方,他都和紅衣一起走過。有一次,在他出徵之前,她不知是從何處聽說此戰兇險,躲在一處舊院裡哭到半夜。還好他那日也看書到半夜,離開書房途經那舊院時聽得動靜不對,提步走進去,就看到哭得妝都花了的她。現在想想,那院子在他書房與住處的必經之路上,她是不是有意等在那裡的,都未可知。一聲喟嘆,他抬眸看過去,眼前恰又是那舊院。房中燭火透過窗紙,光線幽幽的,是有人住且未睡。他皺了皺眉頭剛要離開,院中卻人影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