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自認並不是很勇敢的人‐‐就算並不&ldo;怕死&rdo;，也還&ldo;貪生&rdo;呢。但&ldo;傳染病&rdo;這事，也得分兩面說，席臨川擔心她被傳染自然有道理，畢竟數千年來，人類飽受各類瘟疫的折磨，這事不容小覷。可換過來講，紅衣也是從那有過禽流感、病毒型性肺炎、h1n1、n7n9……以及埃博拉等各種傳染病的年代過來的人，對這些病的恐懼感難免，同時，也具備常識。注意衛生、好好消毒、做好防護措施，都是時常聽到的日常防疫方法，再者，是否會被傳染，和身體素質的關係也不小，並不是說&ldo;傳染病可怕&rdo;就可怕到&ldo;誰碰誰就死定了&rdo;的。這樣看來，席臨川把他們都&ldo;隔離&rdo;在外的做法多少有點過。紅衣覺得還是理性點好，先讓太醫來給她&ldo;檢查&rdo;一下，再說能不能去看席臨川的事。見她神色堅定，陳夫人怔然片刻後點了頭，俄而一喟：&ldo;還是你更明理些。那個顧氏，規矩倒是規矩，昨晚守了歲，今天早上也沒忘了來給我問安‐‐但聽說了臨川的病，就只會哭哭啼啼的，幫不上忙不說，還瞧著心煩。&rdo;紅衣聽言，不自在間下意識地一吐舌頭：&ldo;顧姑娘是夫人交出來的人，若論規矩，我怕是這輩子也比不上她。但我和臨川既是夫妻，出了事就必是互相扶持才好，眼淚又不能給他當藥使。&rdo;陳夫人苦笑，遂又點點頭：&ldo;你去吧，等太醫把完脈，情況如何著人來回一聲，咱們再做打算。&rdo;&ldo;諾。&rdo;紅衣欠身一應，遂拎裙起了身，回自己的南雁苑去。太醫&ldo;望聞問切&rdo;四步皆做得仔細，初時，紅衣見他蹙眉只心下有點疑惑，但待得把完脈後，這疑惑得以揭開，卻成了滿心的糾結。&ldo;夫人，可要臣去稟將軍一聲？&rdo;太醫詢問得小心，紅衣搖搖頭：&ldo;不急……大人讓我想想。&rdo;她便倚在榻上靜思起來，心裡亂成一團，目光也有點恍惚。識趣的婢子在外一瞧，便徑自請了太醫離開，而後再看一看她，輕輕闔上門，不做打擾。紅衣這一思量，不知不覺間就思量了許久。直想得頭腦發懵，好像有無數光暈在眼前盪來盪去，弄得她思想都遲鈍了，對眼下的事情完全回不過來神。真是無巧不成書啊……心中悲喜交集，她又這般呆滯地躺了許久，聽得&ldo;篤篤&rdo;敲門聲。&ldo;娘子？&rdo;門外傳來的遲疑喚音讓紅衣略回了神，下意識地道了句&ldo;請進&rdo;，門就打了開來。&ldo;娘子……&rdo;小萄跨進門檻望一望她，猶豫道，&ldo;您可有空麼？奴婢……有些話想說。&rdo;&ldo;你說。&rdo;紅衣一壁應著，一壁坐起來，招呼她也到榻邊落座。小萄坐下後低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打量著她的神色，輕輕道：&ldo;奴婢聽說……娘子您原是想去看公子的，穩妥起見又先讓太醫把脈。但晌午時太醫來過後，您就沒動靜了？&rdo;紅衣一啞，看著小萄這副有些不安的神色，輕哂道：&ldo;我沒改主意……只是在想一些事。&rdo;&ldo;奴婢不是這個意思。&rdo;小萄一時窘迫，緩了緩，又說，&ldo;奴婢也是突然想到了些事情。&rdo;&ldo;什麼事？&rdo;知道小萄也是重生的，紅衣心中稍稍一懸，不知她想說什麼。&ldo;當時那場瘟疫在長陽鬧得大，得病的人不少，但聽說……也不是人人都染病便亡故的，得以康復的不是沒有。&rdo;小萄回憶間微微皺眉，繼而又道，&ldo;奴婢在想，公子征戰沙場多年，騎射功夫皆不差，身體該是比尋常人更強健才是，又有宮中御醫太醫前來診治……若說旁人能被普通郎中治好甚至自己都可生熬過去，公子實在是不該命喪於此的。&rdo;這好像另有隱情的解釋讓紅衣腦中一白，驚然道：&ldo;你的意思是……&rdo;&ldo;奴婢的意思是，上一世公子得了瘟疫是不假，但最終讓他沒能挺過去的……&rdo;小萄迎上她的目光，一咬嘴唇，&ldo;會不會是那個&lso;紅衣&rso;？她在公子最為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