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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席臨川掃了眼皇帝的神色:&ldo;陛下恕臣直言。&rdo;皇帝點頭:&ldo;說。&rdo;&ldo;姨母為執掌宮權,可以忍下心中憤慨撫養廢太子;為讓親生兒子奪位,又可除撫養多年的廢太子。陛下您為人心穩定,亦可忍姨母那麼多事……&rdo;&ldo;太&lso;直言&rso;了。&rdo;皇帝忍不住一聲乾笑,卻未制止他繼續說下去。席臨川緩了口氣,又道:&ldo;權力之事,可讓人仁,亦可讓人不仁。臣不知若手中之權再大一步,自己會是如何……但不如不知道。&rdo;皇帝笑音微冷,沉吟了片刻:&ldo;你這是去意已決?&rdo;&ldo;是。&rdo;席臨川應說。嗚咽的寒風颳出的聲音有點瘮人。席臨川踏出殿門,望著黑夜剛舒了口氣,目光就猛地停住。短暫地滯了一會兒,他快步行下長階,未站穩便急問:&ldo;怎麼還沒回去?&rdo;&ldo;我讓母親帶泡泡先回去了。&rdo;紅衣望著他,夜色中更顯明眸清澈。她有點緊張地打量起他,上上下下地都打量了個遍,&ldo;沒事了?&rdo;&ldo;嗯。&rdo;席臨川點頭,她頓舒口氣。寒夜中,一股白煙十分顯眼。&ldo;……你別凍壞了。&rdo;他皺著眉頭將她往斗篷裡一罩,攬著她朝宮門的方向走去,偏要直白地再問一句,&ldo;幹什麼非得等著?&rdo;紅衣美目一翻,知他明知故問,偏就&ldo;死鴨子嘴硬&rdo;般的不承認:&ldo;怕泡泡在車上醒了,太吵。&rdo;☆、免職年初五,從滿朝文武到席府上下都被驚呆了。皇帝下旨免了席臨川的職、收了兵權,且連個原因都未說。旨意是直接下到席府的,傳旨的宦官踏進廣和苑的門,語氣抑揚頓挫得十分渲染氣氛。讀完了把聖旨卷好、往席臨川手裡一交,轉身就走了。正在臥房裡陪著席小溪睡覺的紅衣聽得差點沒暈過去,耳聞宦官的腳步聲遠去,立刻疾步往外走。還未踏出房門就見席臨川迎進來,悠哉哉的神色間竟一點失落都沒有,從容自若地問她:&ldo;你聽見了?&rdo;&ldo;你……&rdo;她錯愕不已,又怕聲音太大打擾席小溪睡覺。一把將他拽出臥房,&ldo;陛下為什麼啊!&rdo;&ldo;我請的旨。&rdo;席臨川微笑道。遂將除夕那晚回府後特意沒提及的事同她說了,紅衣啞了半天,怒問:&ldo;那日為什麼不告訴我?!&rdo;&ldo;我怕你高興得太早。&rdo;席臨川嘖嘖嘴,&ldo;辭了官,我們就可以四處雲遊去了‐‐我怕你高興得太早提前連去什麼地方都想好,末了陛下卻不放人。&rdo;她一時竟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該高興嗎?好像是應該高興的。這樣她就再也不用擔心他會死在戰場上,席府又家底夠厚,縱使無權無位,已有的家產也夠他們&ldo;吃&rdo;一輩子。但就是高興不起來,反倒憂心忡忡的,甚至有點悲慼‐‐大抵是因為這事太大了,讓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一時便禁不住地將重心全放在了&ldo;失去了什麼&rdo;上,覺得他受了重挫。席臨川凝視著她的神色,視線在越鎖越緊的眉心上一觸,便知她再想什麼。抬手在她臉頰上一捏,他輕鬆道:&ldo;高興點兒。真是我主動請旨的‐‐且我想得很清楚,沒什麼可難過的地方。&rdo;&ldo;嗯。&rdo;紅衣輕應著,連點頭都點得很猶豫。勉力從那份不安和負面的情緒裡走出來,她抬頭問他,&ldo;那……你日後就不用上朝了?&rdo;&ldo;是。&rdo;席臨川點頭。她思了思,又問:&ldo;也沒有沒完沒了的政事要琢磨了?&rdo;他又說:&ldo;是。&rdo;&ldo;客套乏味的宮宴、複雜煩悶的府中宴請,也都沒有了麼?&rdo;紅衣竭力提著一縷思緒,將先前所不喜歡的事情都明確點出來,努力讓自己覺得他不幹了才是最好的。席臨川再度應說:&ldo;是。&rdo;她卻還是覺得有點落差感,維持著理智道了一句:&ldo;哦,那很好。&rdo;在這樣的事上,紅衣尊重他的決定,卻不代表人人都會如她這般。陳夫人在聽聞此事後生了一天一夜的悶氣,而後怒然離開長陽,索性連上元節也不一起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