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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什麼……&rdo;紅衣看著他手心裡那枚和自己頸上項墜一模一樣的墜子,搖頭茫然,&ldo;不知道。&rdo;&ldo;赫契巫術盛行的時候,陰毒的居多,但這個是善意的。&rdo;他噙笑說著,那雙眼眸仍舊如潭水般寧靜,&ldo;昔年的巫者遊歷各方,尋了一萬對恩愛夫妻,說明來意後,經由他們同意,讓他們一邊說著祝福、一邊讓他從指上取血一滴。兩萬滴這樣取來的血製成這對墜子,邊疆、塞外百姓無人不知,都說彙集天下善心、凝聚世間和睦,戴著這墜子的人,只要自己不做傷天害理的惡事,就會萬事順心,榮華享盡。&rdo;她怔怔地聽著他的話,好像都聽進去了,又好像一個字都沒聽懂。&ldo;嗯……我如果熬不過這一劫。&rdo;席臨川手指撫過掌心的珠子,低一笑,&ldo;你自己也要好好過。戴著它,冥冥之中會有人替我護你平安的,兩萬人啊……&rdo;他短籲著氣,不忘一句笑侃:&ldo;你也算統領千軍萬馬了。&rdo;這一回,卻是沒能成功逗笑她。他僵了一會兒,笑容未改地解開她頸後的項墜銀扣,將那枚墜子從原本的繩上解下,串到她頸上的繩上。紅衣木然看著胸前兩枚一模一樣的珠子,他溫緩地話語再度傳來:&ldo;我必會很快就投胎的。你呢……該改嫁,就改嫁吧。&rdo;☆、關溪因面臨死亡而生的寂然不知該如何打破。屋中又靜了須臾後,聿鄲沉默告辭。獨留下席臨川與紅衣,一坐、一倚,讓空氣中縈繞著的絕望愈發濃郁。&ldo;會沒事的。&rdo;席臨川輕哂道,強打圓場一樣的話語聽上去生硬蒼白。他默了一會兒,又說,&ldo;不知道那葡萄還有沒有剩下的,你去取些來?&rdo;紅衣不想拂他的意,點點頭。還沒起身便又搖了頭,聲音哽咽:&ldo;席煥……&rdo;她若去取葡萄,席煥必會追問這邊的結果。但此時的她,實在沒有勇氣重複一遍方才所聞。&ldo;唔……那算了。&rdo;席臨川不在意地一笑,手一挽她,輕鬆說,&ldo;我們直接上山去採?&rdo;這樣舒心的事,與紅衣現下的心情實在是擰著的。卻還是不假思索地答應了,稍定神後叫了婢子進來服侍重新梳妝。她想,如果最終的結果註定是不好的,那她能做的也只有順他的意、同他一起好好地過完這最後幾個月。他想做的事,但凡她能,就都答應便好,畢竟……畢竟不管他安慰她時佯裝得多麼釋然,心下的壓力都一定是比她更大的。該是她堅強起來的時候,但還在讓他為了她的心情而壓制情緒。二人執著手,一併上了山。一邊心情沉重得一個字都沒有,一邊又都默契地維持著步子的輕快。紅衣眼角強提著笑意,哭過後的紅暈仿似一筆嫵媚的紅妝,渲染著女兒家特有的嬌羞,眼底又還是消不去那抹悲慼。已是秋日的末梢了,那一架葡萄藤上的葡萄早已被摘得差不多,只剩零零星星的幾串掛在高處,沒有一串是紅衣夠得到的。席臨川舉手摘下一串、又低頭遞給她,那以呈深紫的葡萄串覆著霜色,託在手裡涼冰冰的、沉甸甸的。紅衣手指撥弄著,悶頭拿到那小泉邊上去洗。泉水一如上次時一般清澈,循循地流出來,落在下面的硬石上,有叮鈴輕響。外層的葡萄很快沖洗乾淨,霜層被沖掉後,顏色紫得晶瑩。紅衣拽下幾顆遞到席臨川手裡,指尖在他掌心上一觸,才發覺這泉水涼到已將自己的手衝得這麼冷。席臨川顯也感覺到這個,託著葡萄的手輕一握她的手,反手蓋過,轉瞬將那幾顆葡萄交回她手裡,又伸手去接還未洗完的那一串:&ldo;我來。&rdo;紅衣沒吭聲,腳下與他換了地方,斂裙坐在旁邊的地上,抬頭望著他。恰又逢夕陽西斜的時候,金紅的光澤勾勒出他側頰的輪廓,他又是這樣輕銜笑意、認真洗葡萄的樣子……這樣子曾經讓她看痴過,此時也是同樣痴了,卻又是不太一樣的心境。&ldo;……臨川。&rdo;她遲疑著一喚,從未從她口中說出的稱呼讓那夕陽下好看的面容驟僵,他愣了一會兒才看向她,眼睫下笑意深深:&ldo;怎麼?&rdo;&ldo;我想聽聽你的事。&rdo;她心亂如麻地說,&ldo;我不知道的那些……這輩子的、上輩子的,我都想知道,你能不能說給我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