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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遂一哂:&ldo;她出名,並非因為她的舞有多出彩,而是因為她是錦紅閣的花魁,除了歌舞不錯,詩詞歌賦也皆精通,除此之外,&lso;那方面&rso;的功夫必定也……很好。&rdo;綠袖點點頭,贊同她這說法,紅衣又道:&ldo;如她這般,以花魁之名紅極一時的,舞興許只是平平無奇的舞,練得精些好些便是,又或添些媚人的技巧,不比其他本事差、撐得住她這花魁之名就是了。但竹韻館不一樣。&rdo;竹韻館都是清妓,旁的青樓花魁能在榻上打廣告,這裡不能。就必須把歌舞發揮成特長,這便不是把流傳已廣的歌舞練精練好就足矣的了,還需自成一派,讓人一提起這地方就想起某些典型事例或是路數才行,&ldo;特色&rdo;一詞便顯得極為重要。&ldo;歌舞存在的價值不止是取悅賓客。&rdo;紅衣神色誠懇,話語緩緩道出,&ldo;反應時代特點的作品才更能流傳開來,因為可以引起人們共鳴。引起了共鳴,看過的人才會時時想起、才會記得跟友人提一提。&rdo;而大夏朝眼下的&ldo;時代特點&rdo;如此明顯。與赫契的戰爭不斷,縱使身在長陽都能嗅得到那烽煙。從邊關到長陽每個人都在議論著,就算是出門時看見小孩子玩&ldo;角色扮演遊戲&rdo;,都偶爾能見到有孩子扮成赫契人來搗亂、其他孩子一同抗敵的戲碼。歌舞裡卻很少見到。如同綠袖所言,客人們來平康坊是圖享樂的,此處的歌舞便都是歌頌太平盛世,或者道盡風花雪月‐‐誠然保守安全,但紅衣思量再三,還是認為走一走另一條道,未必就是錯的。&ldo;來平康坊的不全是紈絝子弟。&rdo;紅衣道,&ldo;朝中重臣會來、憂國憂民的文人也會來,各人有各人的壓力,來這醉紙迷金的地方偷得半日閒很是正常。也許他們本就是衝著溫香軟玉來著,但此時若有反應戰事的歌舞出現,易容易叩住他們的心思‐‐這是不一樣的緩解壓力的方式,和致力於道盡風花雪月的法子不一樣,我們可以讓他們覺得,竹韻館憂他們之憂。&rdo;所謂定位不同,產品便要有所不同。來平康坊享樂能暫時避開心頭壓力是不假,可踏出平康坊去,那些壓力終究是避不開的。如此還不如順著那些壓力走,不給客人逃避的機會,但幫他們抒發出來。這樣同時也能&ldo;淘汰&rdo;一部分客人,避免某些仗勢欺人的來惹麻煩‐‐素質低些的不會這麼憂國憂民,去別處找合心意的青樓就是了,根本不會來看這些歌舞。&ldo;我不確信這樣能成,但我們試試看。&rdo;紅衣凝望著綠袖,言辭誠懇,&ldo;招良籍的舞坊太鮮見,咱們可不能讓謹淑翁主覺得用不用咱們都可以。&rdo;……並不會的!能進竹韻館本來就是安排好的!綠袖忍住了這大實話沒說,再度思量一番紅衣的打算,覺得雖然太罕見,但她的說法也是有道理的,終於點了頭:&ldo;試試看也好。&rdo;長陽城裡關於竹韻館的宣傳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層級。席臨川為此還不小心打碎了一隻茶盞。原是閒來無事開始沒事找事,尋了幾個軍中舊友打算擇日小聚,眾人苦思冥想不知道能幹點什麼。設宴太客套,飲酒下棋太單調,出城打獵忒沒懸念……總不能跟皇帝請旨再跟赫契人打一仗以便戰友敘舊,一片興味索然間,副將餘衡道:&ldo;要不去平康坊吧……&rdo;話音未落,數道目光就一併橫了過去,帶著點吃驚,有人一語問了出來:&ldo;什麼?!&rdo;他們和文官不一樣,據說有些文官時常到平康坊裡聚一聚,敘敘舊甚至議議政事皆可。可在這些一腔熱血的將士看來,這事怎麼想怎麼彆扭,怎麼想怎麼覺得七尺男兒就該做些男子氣足夠的事情,不能沉溺溫柔鄉。再加上軍紀嚴明,軍營中夾帶女人是絕對不行的,官銜高些的將領更是以身作則,就算是沒有戰事、身在長陽時,也絕對不會去和青樓女子纏綿。是以餘衡如此直白地當眾提了這麼個建議,眾人都嚇了一跳,餘衡卻面不改色,從容地又道:&ldo;我家在宣陽坊東北角,和平康坊裡的竹韻館一牆之隔。這幾天日日聽得竹韻館裡戰歌大作,鼓聲齊鳴能震得牆都打顫……咳。&rdo;他說著輕一咳,頓了頓,又續道,&ldo;昨天攔了個館中婢子打聽這是要幹什麼,她說謹淑翁主新招了兩個舞姬,正編排新舞,一口氣把坊中二百多號人都用上了,以戰為題,氣勢磅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