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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君侯。&rdo;謹淑翁主強作平靜地挑挑眉頭,&ldo;這個……我也沒轍啊;有意把您添進去,太刻意了吧?不如您就安心等著,我思量著,您戰功赫赫風流倜儻,她們應該不會把您篩出去……&rdo;&ldo;篩&rdo;……謹淑翁主這精準的用詞刺得席臨川一陣氣短,一時簡直覺得自己就是沙篩裡的一粒沙子,紅衣拿著篩子左晃晃右晃晃,就沒他什麼事了。眉心一跳,他長吸口氣:&ldo;不能通融?你開口都不行?那可是你的地盤。&rdo;謹淑翁主坦誠道:&ldo;若不想讓她察覺出不對……就很難。&rdo;他切著齒又吸了口氣:&ldo;好吧……&rdo;謹淑翁主見他鬆口,當即不多做耽擱,二話不說就起身離開,絕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就跟逃跑似的。紅衣出的這主意……席臨川坐在案前啞然失笑,真是想不到。她顯然很清楚長陽城裡對竹韻館的議論到了怎樣的地步,又或者說,這都是她一步步推起來的議論,只是一切都合她的意料而已。時不時地有風聲&ldo;走漏&rdo;出來,而後有條不紊地在城中傳得沸沸揚揚,包括竹韻館新排的舞有多規模宏大、曲子有多氣勢雄壯,以及服飾看上去有多精緻用心等諸多線索……訊息傳得多些的時候,甚至有年輕的公子忍不住跑去館外想一觀究竟,卻連半個舞姬的影子都見不到……‐‐總之,就是吊足了人的胃口,又不讓你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又並沒有把眾人的胃口吊倒了。三日之前,竹韻館前放了一串鞭炮。這該是預示著停業結束,然則卻並沒有就此開門。那天,街頭坊間傳得最多的話就是:&ldo;聽說竹韻館上元節重開。&rdo;後一句則是:&ldo;聽說這頭一場歌舞誰能有幸一飽眼福……不是錢說了算的。&rdo;是的,不是錢說了算的,甚至不是名望和地位說了算的。放出要上元開業的訊息的同時,館中新規矩說得明白,這場歌舞因編排得勞心傷神,編舞之人不肯讓那些個俗人褻瀆了這番努力,是以並不隨意迎客,而是由竹韻館&ldo;物色&rdo;順心合意的客人,向各府發請柬。誠然,受邀的人仍然是客,有權選擇不來,但竹韻館這架子擺得也是夠大!一時間,才學略差又年輕氣盛的紈絝子弟就心裡發虛了,心裡發虛一會兒就惱了。聽聞有直接罵出聲的,但想想謹淑翁主,又不得不忍下。長陽城中的青年才俊同時緊懸了一顆心,生怕友人受邀而自己未受邀,從此留下&ldo;庸俗人&rdo;的笑柄,這種氣氛在長陽城裡從來沒有過。任由這種緊張瀰漫了幾日之後,又一道訊息從平康坊傳遍了各處。‐‐竹韻館定下具體人數,一共一百二十人,除卻二十人由竹韻館直接發請柬相邀以外,另一百人可自行遞帖申請,再由館中從這些帖子中挑人。還沒聽說過商鋪反向客人收請柬的呢!!!各方從世家貴族到文人雅士,但凡稱得上一聲&ldo;公子&rdo;的,此時都繃緊了一根心絃,一邊覺得自己居然被個舞坊逼成這樣,一邊又不得不繼續糾結下去:遞不遞帖,這是一個問題。雖然遞了興許更容易得到這機會,從而避免成為&ldo;庸俗人&rdo;,但若遞了依舊沒能有這機會……不是更丟人嗎?!是以這訊息散出去的頭一日,紅衣如料只收到不過十餘封帖子,不得不說,勇氣可嘉。一一拆開,讀過內容,淘汰一半;剩下一半呈交謹淑翁主,聽她詳細說過家世背景、處事性格之後,留下三個。著人大張旗鼓地奔赴這三人的府邸奉上請柬,長陽城的上流階層登時炸鍋了。這就白白看著三個人得了請柬,按十幾個人算,這比例並不小。想想自己猶豫這一天,就這麼把這機會放了過去,難免有人痛心疾首。於是打從翌日晨曦破曉開始,各處帖子紛至沓來!各種文風齊全,內容也讓人眼花繚亂。大力闡述自家背景的有、說自己有何本事的也有,十分清高、只寥寥數字說清名字與住處的亦有……感覺好像在收簡歷,也好像在挑相親物件,總之紅衣綠袖與謹淑翁主一同挑了一天。到了傍晚,又是二十封請柬從平康坊中送出。比昨日多了十七封,但若算比例,已是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