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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頂頂軍帳中燃亮燈火,將帳篷自內而外映成暖黃。似乎已全軍安眠,實則帳中之人皆衣冠齊整。席臨川將肩頭的白練纏得更緊了些,禁軍都尉府&ldo;送&rdo;給他的傷還未好,不過敵軍才不會等他傷好。&ldo;將軍。&rdo;餘衡入帳抱拳,&ldo;準備好了。&rdo;席臨川略一頷首:&ldo;有多遠?&rdo;&ldo;三十里。&rdo;餘衡答道。他想了想,又問:&ldo;若繞覃河呢?&rdo;&ldo;……&rdo;餘衡稍愣片刻,遂又答說,&ldo;大約五十里。&rdo;&ldo;繞覃河。&rdo;席臨川沉道,&ldo;只挑五千輕騎隨我走。&rdo;&ldo;將軍?!&rdo;餘衡一愕,睇著他不解道,&ldo;那其他人……&rdo;&ldo;原地待命!&rdo;快馬踏過映在青糙上的寒涼月色,馬蹄一路前移,仿如一串鼓點選過糙原,沿著覃河河畔呼嘯而過,又向西一拐,直朝糙原深處而去。再往前三十里,是赫契一員猛將扎黎部駐紮的地方。扎黎算是汗王的侄子,手下三萬輕騎是赫契的精銳。上一世時,他與扎黎交手的時間比此時晚一年,且很有些歪打正著的意思‐‐他一貫喜歡在戰場上肆意拼殺的感覺,聽聞有一支人數不少的軍隊駐紮附近,未多問細節便揮劍直指而去,如同前兩戰一樣讓敵人措手不及,打完才知那全是精兵。但那一戰也出了些意外。何袤雖是一員老將,但這老馬並不識途。他這一邊拼殺完了,才知另一邊原該與大將軍一同包抄赫契主力部隊的何袤始終未到,鄭啟那一戰打得頗是辛苦,雖最終與赫契軍隊打了個平手,卻折損兩名將領,另還有一人被俘。不知何袤會不會再迷一次路。故而謹慎起見,席臨川帶了不足半數的人馬去攻打扎黎。餘下的人就留在那裡待命,他著人給鄭啟傳了信,告訴他若遇意外,此處還有萬人可調。翻過一座山後,赫契的軍帳呈現在眼前。數不清有多少頂,在蒼茫糙原上鋪開,遠遠望去好像一朵又一朵看不清顏色的花正綻放著,被月色映出一片詭秘感。泰半軍帳中的燈已熄了,他們在山頂上遙望著,依稀能看見十餘士兵正四處巡視。居高臨下地冷視須臾,席臨川面色一凌:&ldo;進攻。&rdo;喊殺聲霎時響徹原本安寂的軍營!有士兵慌張地自營中衝出,抬眼所見,一片箭矢鋪天蓋地直射過來。&ldo;夜襲!敵軍夜襲!&rdo;赫契語聲嘶力竭地喊著,軍營中的聲音驀地更亂,兩軍交鋒,寒刃在月光下浸著涼意,碰撞不斷。忽有光火一閃!席臨川猛然回頭,數只羽箭如同他們方才射出的箭一樣鋪天蓋地地射來,卻是點著火的,箭簇入地間火苗騰起,周圍的青糙瞬間點燃。&ldo;該死!&rdo;席臨川微一屏息,策馬躍過一片火焰,定身一望,軍營那一端,幾百將士正搭弓。竟又是提前設了防?!他遙遙眺著,回思著上一戰時遇到的埋伏,心中驟然一緊。‐‐這一世的每一戰,都有讓他覺得不對頭的地方。&ldo;隱蔽備弩!&rdo;他翻身下馬,疾步行至一帳邊蹲下。待得傳令的號角響過,周圍轉瞬間歸於安寂,席臨川掃視四周,原在拼殺的眾人皆已後撤各自隱起。他取了一支哨箭搭在弩上,手一施力,剛要扣下懸刀,卻又停住了。今夜無風……火勢蔓延得會慢一些。那麼他們就多了些可以停留的時間。對方最易疏忽的時候應該是……一箭射出搭下一箭的時候!席臨川屏息等著,那邊彷彿覺出這邊安靜得異樣,也很是等了一會兒。火箭齊飛,頃刻間燃起大片糙地與數頂帳篷,在兩軍之間騰起滾滾濃煙。忽有一聲哨響騰空而起,黑暗中箭光劃過夜空,軍營那一端,響起一片慘叫。到底他們在暗處、敵人在明處。席臨川清冷一笑,正要下令前行,側耳一聽,覺出那邊動靜不對……好像對手已亂成一團了,慌張不已的喊叫聲一陣高過一陣。這絕不是方才前排弓箭手中箭倒地會引起的動靜,席臨川疑惑著一喚:&ldo;餘衡。&rdo;&ldo;諾。&rdo;餘衡會意,當即叫來二人潛去檢視。很快,那二人折了回來:&ldo;他們的主將中箭身亡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