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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頁

一刻後,郎中進來為她搭了脈;兩刻後,有婢子將煎好的湯藥送進了房裡;再過一刻,在紅衣睏意襲來的時候,席臨川推開了房門。紅衣頓時清醒了,明眸一掙看向席臨川,席臨川眼簾微垂:&ldo;我坐會兒。&rdo;‐‐坐會兒?!‐‐大晚上的他在她們舞姬的房裡坐會兒?!紅衣看到綠袖在旁邊一個勁地遞眼色,她就是腦子再發懵,也知道這會兒不能睡了。醒了醒神,她心中叫苦地打算撐身起c黃,卻是腕上剛一用力,上身還沒抬起來,就又鬆了勁。‐‐是席臨川坐到了榻邊。&ldo;……&rdo;紅衣咬著牙輕一吸氣,幾乎能感覺到眼下自己臉上寫著怎樣的驚悚。&ldo;你睡你的。&rdo;席臨川瞟了她一眼,自顧自地解釋道,&ldo;其他各屋都有人看著,我沒地方去而已。一會兒齊伯把事情查清楚,我就回去了。&rdo;身後沒動靜,席臨川回過頭,看見紅衣仍微蒼白的面容上,一雙明眸正炯炯有神地望著他。和他視線一觸,又趕忙避開了。於是,他假作不知她緊張,巋然不動;紅衣也就只好假作不緊張,拽緊被子假寐。綠袖膽戰心驚地沏了茶來,席臨川抿了一口,擱在一邊。&ldo;篤篤。&rdo;門被叩了兩聲。紅衣沒來得及應,席臨川就先開了口:&ldo;進來。&rdo;房門開啟,齊伯帶著人進了房,兩個小廝押著一個婢子,甫一鬆手,那婢子便跌跪下去:&ldo;公、公子……不是奴婢……&rdo;紅衣不作聲地安靜看著,知道她是在樂坊打雜的婢子之一。&ldo;你自己說清楚。&rdo;席臨川的聲音裡尋不出怒意,甚至隨意得有點散漫,&ldo;險些鬧出人命,可不是你說不是便不是的。&rdo;&ldo;是、是杜若吩咐奴婢溫些酒。&rdo;這婢子看著年紀不大,被這陣勢嚇得快要哭出來,忍了一忍,又道,&ldo;正好是紅衣姑娘讓奴婢備水的時候……杜若姑娘拿了酒和爐子進來,見奴婢忙著,直接就將爐子支在了牆角。她說讓奴婢記著這事,說待得紅衣姑娘沐浴完,酒也差不多是正溫好的時候,讓奴婢記得給她送過去……&rdo;紅衣直聽得心底一片寒涔涔的冷意,好像薄冰似的覆蓋了全身。席臨川輕笑了一聲:&ldo;叫杜若來。&rdo;杜若很快就被帶來了房裡,紅衣冷眼看著她,她也回看過來,卻是滿臉的迷茫。而後一福身,向席臨川見了禮,又猶猶豫豫地道:&ldo;這是……怎麼了?&rdo;席臨川沒有說話,冷寂持續了一會兒,杜若又道:&ldo;聽聞紅衣犯了急病……&rdo;席臨川蹙了蹙眉頭。手上持著的茶盞瓷蓋不經意地在杯沿上一磕,清脆響聲在眾人心裡一觸。紅衣聽得杜若又說:&ldo;現在可脫險了麼?方才把大家都嚇得夠嗆呢……&rdo;席臨川還是不吭聲,莫說杜若自說自話有些窘迫,連紅衣都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不知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怎的不問話了?到底打不打算查了?&ldo;困。&rdo;席臨川低語著埋怨了一句,眉心又蹙得深了兩分,向齊伯道,&ldo;溫壺酒來吧。&rdo;他說著睇了一眼紅衣,續說:&ldo;拿去外面溫。&rdo;齊伯應聲便去了,房中重新安靜下來,席臨川從容自若地坐著,紅衣、綠袖、杜若各懷心思地互相看個不停,誰也不敢妄自出聲。不足半刻工夫,齊伯拿著溫好的酒回來了。往瓷盞中倒了一杯,奉給席臨川。席臨川輕嗅酒香,而後淺啜一口,眉頭稍彎出一弧笑,他問齊伯:&ldo;在哪兒溫的?&rdo;&ldo;廊下。&rdo;齊伯回道。&ldo;哦,那必定比沐浴時熱氣四散的房間要涼多了。&rdo;席臨川仰首,緩緩將酒飲盡了,而後看向杜若,&ldo;在廊下溫酒都這麼快,你為什麼會覺得在屋內溫酒需要和她沐浴的工夫一般長?再者,若她有心在裡面多歇一歇呢?你是當真沒想到這時間可長可短,還是有心等著那酒在她身邊蒸個乾淨?&rdo;他的口氣一直溫和平淡,直至到了最後幾個字時,才陡然沁出冷意。杜若面色一白,貝齒咬緊了嘴唇沒有應聲。席臨川拿起方才擱在一旁的茶盞,又道:&ldo;樂坊上下的事是你協助虞司樂打點,這水怎麼回事,你一併說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