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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明是很說得過去的理由,可搭上她這分明緊張的神色,就明顯成了欲蓋彌彰的說辭。席臨川自想弄明白出了什麼事,聲色輕鬆地道:&ldo;別遮遮掩掩,她到底怎麼了?&rdo;跪伏在地的女子咬著嘴唇不說話了。&ldo;快說,還有事呢。&rdo;他催促了一句,她還是踟躕了好一會兒,支支吾吾道:&ldo;那、奴婢說了,公子可別怪紅衣姐姐……&rdo;☆、赴宴席臨川眉心微蹙,笑意未減:&ldo;說就是了。&rdo;&ldo;諾……&rdo;這舞姬一叩首,仍帶著些猶豫似的清了聲嗓子,而後慢吞吞道,&ldo;上回……何公子在宴席上動手的事,紅衣姐姐存了怨了,話說得頂不好聽。罵了何公子也就罷了,還連帶著言及公子您……&rdo;她的話稍一滯,很快又續道:&ldo;杜若姐姐聽不過去,就叫奴婢來了。總不能讓她存著怨懟侍奉著,萬一再出了什麼事……&rdo;&ldo;賭氣?&rdo;他語調上挑,那舞姬點了點頭:&ldo;是。&rdo;&ldo;那你去告訴她一聲,此番是讓她同去赴宴,沒有讓她侍奉誰的意思。&rdo;席臨川平淡的聲音讓她一愕,未及問個所以然,就聽他又道,&ldo;告訴她我先去了,讓齊伯另備馬車給她。&rdo;月色染地,庭院安寂。紅衣在房中練刺繡練到深夜。這種事對她這從小沒怎麼碰過針線的現代人而言,可說是難得令人髮指。可放在這會兒就成了姑娘家的必備技能,她就逼著自己學下去了‐‐真能練出個樣子,她也能接接那些針線活,早些為自己贖身。驀有一聲摔門聲,&ldo;哐&rdo;地砸進耳中,早已熟睡的綠袖一下子驚醒了,猛坐起來罵道:&ldo;這絲緞!嚇死人啊!&rdo;紅衣笑了一聲,吐吐舌頭:&ldo;習慣就好、習慣就好。&rdo;綠袖氣鼓鼓地躺回去,一扯被子倒頭接著睡。過了一會兒,卻又重新坐起來。她蹙了蹙眉頭,招著手道:&ldo;紅衣紅衣。&rdo;&ldo;嗯?&rdo;紅衣抬起頭,而後沒待她說話,側耳一聽,就一聲:&ldo;咦?&rdo;&ldo;聽見了麼?&rdo;綠袖問她,紅衣點頭:&ldo;這是怎麼了……&rdo;隔壁傳來的哭聲嗚嗚咽咽的,偶爾摻雜幾句不忿的哭罵。二人在屋裡聽得都皺了眉頭,紅衣詫異道:&ldo;誰欺負絲緞了?&rdo;綠袖茫然搖頭,均是不解。紅衣便放下針線,二人手拉著手出了門,往絲緞房裡去。有人比她們先到了一步,屋裡已很有些熱鬧。聆琴哄著絲緞,絲緞卻只是一味地哭,時不時罵的那一兩句,也聽不出是罵誰。紅衣悄悄拽過和她同住的素錦,壓聲問她:&ldo;怎麼回事啊?&rdo;&ldo;不知道……&rdo;素緞輕聲道,&ldo;早些時候來人說杜若姐姐叫她去,回來就哭成這樣。&rdo;她說著,將聲音壓得更低了,又將紅衣拽近,小心翼翼地說:&ldo;我方才看她左臉紅著,跟被打了似的。&rdo;紅衣淺有一怔。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勸個不停,好賴話都說了,最後直搬出了虞氏來壓她,提醒她再哭下去興許驚動了司樂,絲緞的聲音才慢慢止住。她抬起臉,面頰上果然幾道紅腫的痕跡很是分明,明擺著就是指引。綠袖一見就不高興了,出言便問:&ldo;她為什麼打你?&rdo;&ldo;誰知道她發什麼邪火!&rdo;絲緞咬著嘴唇,說得很是委屈,&ldo;她要我與公子同去赴宴,可末了是公子說不需我同去讓我回來歇著,怎的怪到我頭上來!&rdo;紅衣又一怔。思及白日裡杜若說讓她同去赴宴的話,心裡覺得不對頭,便追問了一句:&ldo;公子說不讓你同去?怎麼說的?&rdo;絲緞面容一僵。紅衣上前一步,又道:&ldo;難不成早些時候是公子點名讓我去的?!&rdo;&ldo;許、許是吧……&rdo;絲緞磕磕巴巴地道,&ldo;公子提起你來著,我聽杜若姐姐說姐姐不肯去,就照著說了,公子便讓我回來。&rdo;到頭來還是讓這杜若算計了!她隻字未提是席臨川點名讓她去,話說成那樣、再加上上回的事,她自然會覺得杜若沒安好心。心裡設了防卻防錯了方向‐‐杜若沒說假話,只是將話藏了一半,利用的就是她這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