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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挺香的,聞起來也不算很烈。她站在門邊捧著杯子啜著,喝了三分之一的時候,他又從房裡出來了。手裡拎著另一隻壺,這回是隻小銅壺。&ldo;熱水。&rdo;席臨川把壺交給她,又一睇側間,詢問說,&ldo;坐坐?&rdo;紅衣眉心微微一蹙。心裡始終帶著提防,一面巴不得躲他遠點,一面又知道不能惹毛他。於是默不作聲地隨他進去落座了,酒杯和水壺放在案上,她在蒲團上正坐下來,翻過一隻乾淨的杯子給自己倒水。這水像是新燒開的,滾燙,她如同小雞啄米一樣一點點地喝著。席臨川坐在案几另一側靜看著她,忽而道:&ldo;何慶還是沒有向縷詞道歉。&rdo;紅衣一愣。&ldo;我到底不能在宣室殿再給他一劍。&rdo;他自顧自地說著,好像有心解釋什麼。紅衣看過去,帶著三分不明兩分狐疑等著他的下文。稍一陣目眩,似是酒氣上了頭,她覺得周圍一陣光暈,低下頭繼續小雞啄米似的喝熱水。&ldo;還有那些話孩子……&rdo;他忽地轉了話題,轉得快到像是在沒話找話,&ldo;我的封地在映陽東南,算是個好地方。過些日子送他們過去吧,你看呢?&rdo;紅衣的眼皮發著沉,掂量著他這話裡到底有多少是真正的&ldo;詢問&rdo;,她說得含糊敷衍:&ldo;不急吧……&rdo;&ldo;嗯,不急。&rdo;他點頭應道,給自己添滿酒後又要給她添,遞近了方見她那酒盅裡還剩了大半,便又將酒壺放了回去。睇一睇她的困頓,他口氣輕輕地又說:&ldo;我從未因為賤籍的事看不起誰過,那些日子對你是因為……&rdo;她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聽到對面之人的話一頓,很快便又續上,和剛才差不多的語氣:&ldo;方才看你一點睡意也沒有,坐了一會兒反倒困了?&rdo;&ldo;房裡涼,越躺越清醒。&rdo;她強打精神坐著,一邊作答一邊琢磨著告退。那感覺度數並不算高的酒氣衝了頭,一陣暈眩之後,腰上忽然一陣刺癢。壞了……紅衣嘴角一扯,這感覺她近些日子熟悉極了,這是那過敏的疹子又要起來的徵兆。出門時又不知要在宮裡留一夜,連藥都沒帶,頓時連想死的心都有。癢意連綿什麼的……那是真不舒服。然後她深吸了一口氣,深得聲音明晰,弄得席臨川微愣:&ldo;怎麼了?&rdo;&ldo;沒事……&rdo;她剛說了兩個字就覺得氣短,緩緩地、長長地又緩了口氣,沒再引起那麼大的動靜。&ldo;房裡若冷,去我那屋拿被子。&rdo;他說著起了身,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同去。紅衣也站起身,跟著他出了側間又進了臥房,一路都覺得胸悶氣短,一路都在納悶這是什麼酒,勁這麼大。席臨川把榻上尚未散開的被子拿給她的時候,她正嗓子發癢。看一看就此只剩了個枕頭的c黃榻,紅衣暫沒伸手去接,怔了一怔:&ldo;就一c黃被?&rdo;&ldo;拿去。&rdo;他又遞得近了一些,見她已是困得恍惚的樣子,徑自解釋道,&ldo;我上過戰場,涼一夜不是事。&rdo;紅衣大腦缺氧缺得發懵,迷迷糊糊地接過去,又狠抽了一口氣。不對勁。這不是喝醉了的感覺,反倒主要是胸悶氣短呼吸不暢。感覺好像嗓子裡生了什麼東西,一呼一吸都掀起一陣癢意,且似乎空氣被那東西阻隔得沒有多少能吸進去,忍她怎麼努力都還是覺得缺氧,而二氧化碳又好像淤積在胸中呼不出來……紅衣抱著被子的手不知不覺攥緊了些,連緩了幾口想緩解這不適。未能緩解,卻讓席臨川覺出不對頭了。&ldo;到底怎麼了?&rdo;他上前了一步,紅衣一壁喘著氣,一壁連連搖頭說&ldo;不知道&rdo;,只說了三個字而已,氣息就明顯更不足了,她又緩幾口才說出下一句:&ldo;喘不上氣……&rdo;席臨川眉頭一皺,左手一攥她的手,右手把她的衣袖捋了起來。紅衣和他一起低頭看去‐‐胳膊上的紅疹東一個西一個,就像被蚊子聚餐了一樣。&ldo;你……&rdo;他突然牙關緊咬,眼中有些驚慌。她只道他是被疹子嚇到,急喘連連地解釋:&ldo;我過敏……&rdo;他臉上的驚慌卻未因此消去,再看一看那疹子,席臨川未及多思,出言便問她:&ldo;你吃青豆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