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這麼個脾氣,直來直去的,剛下飛機,腳還沒站穩呢,就有這麼多話!&rdo;何姑姑當著侄女兒的面不便多說,搖搖頭隨後上車。因為何姑姑初來乍到是難得的客人,何爸爸何媽媽難得沒有拌嘴。何媽媽端了宵夜出來,招呼大家吃,對何爸爸採取無視的態度。何爸爸覺得尷尬,便說:&ldo;你們都是女人,慢慢聊,我就不參與了。&rdo;上樓自去書房睡。這裡何媽媽對小姑子垂淚說:&ldo;我跟了他也有二十來年了,那時候什麼苦沒吃過?沒有錢的時候,連結婚戒指都賣了‐‐你看看他現在怎麼對我!忘恩負義,láng心狗肺的東西,天理不容啊!怪不得人家都說,男人一有錢就變壞……&rdo;滿肚子的苦水,一股腦兒往外吐。何姑姑只得寬慰說:&ldo;如初在一邊呢,孩子聽了不好。&rdo;心裡卻在感嘆,何媽媽這見人就絮絮叨叨、哭哭啼啼,苦qg棄婦的模樣兒,哪還有一點年輕時的影子,早已成了huáng臉歐巴桑外加現代祥林嫂。也怨不得何爸爸不耐煩,便是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何媽媽還在滔滔不絕地訴苦,說到悲憤處,眼淚斷線珠子似的往下掉。何如初跟著坐一邊紅眼圈,不知該怎麼勸慰。何姑姑忙說:&ldo;如初,都半夜了,趕緊上樓睡覺去。&rdo;連聲趕她走。她點點頭,拖著沉重的腳步去了。何姑姑嘆氣說:&ldo;嫂子,都到這個地步了,日子過著還有什麼意思,離婚算了。&rdo;何媽媽抬頭&ldo;呸&rdo;了一聲,咬牙切齒說:&ldo;離婚,想都別想!離了婚好讓他跟外面的狐狸jg在一塊兒?別做夢了!&rdo;何姑姑皺眉說:&ldo;你這又是何苦呢?整天打打鬧鬧拖著,家裡ji飛狗跳的,別說你們自己痛苦不堪,就是如初看了,心裡還不知道怎麼難受呢。qiáng扭在一起,還不如好聚好散算了。&rdo;婚姻若變成一把雙刃劍,只有傷人傷己的份兒,拆開也許是最好的選擇。何媽媽忿忿說:&ldo;要想我離婚,除非我死!反正我這一生是完了,憑什麼讓他好過!他想跟外面的狐狸jg雙宿雙飛,沒門!&rdo;她反正是絕望了,懷著臨死前拉個墊背的這種心理,不肯放過何爸爸。何姑姑還在說:&ldo;你這一生哪就這麼早能完呢!離了婚出去做點事,比死氣沉沉待在家裡qiáng‐‐&rdo;話沒說完,何媽媽站起來指著她鼻子冷笑說:&ldo;你這是當他的說客來了?怪不得,你們是兄妹,心自然是向著他的,你們當我是什麼,穿過不要的衣服嗎?由著你們兄妹倆糊弄‐‐&rdo;把何姑姑說的臉色一變,二話不說,提了行李就走。何媽媽也不攔,冷著臉看著她甩門而去。有些東西無法忍讓何爸爸下來,見妹妹不在,連衣服行李都一起消失了,又見何媽媽僵坐在沙發上,不言不語,抬頭看敞開的大門,心裡知道糟了。這個妹妹,脾氣火爆著呢,一言不合,給人臉色不說,抬腳就走。她本來就不肯住家裡,嫌不得清淨,說要住賓館,還是他說:&ldo;大過年的,你出去瞧瞧,有誰好不容易回趟家還住賓館的!讓親戚朋友知道了,只當我刻薄。&rdo;她才勉為其難住進來。和妻子是無話可說的,只得穿了衣服,開車去了趟賓館。何姑姑氣還沒有消,皺眉說:&ldo;好心當成驢肝肺,有這麼糊塗的人麼!&rdo;何爸爸默然半晌,只得說:&ldo;你嫂子自從生病以來,qg緒一直不穩定,你多擔待擔待。&rdo;何姑姑沒有話,好半晌說:&ldo;她這個樣子,如初看了多不好。我見她紅著眼睛不說話的樣子,真是心疼,好好一個孩子,被折磨成這樣!&rdo;何爸爸唯有嘆息:&ldo;還不知道要拖到何年何月呢。&rdo;他也知道妻子的想法,如果一輩子不肯離婚,他是沒有辦法的。何姑姑便說:&ldo;那你們不能一直這樣拖著如初啊,這要給她造成多大的心理y影!&rdo;何爸爸長長嘆了口氣,說:&ldo;所以我想盡快送她出國。&rdo;何姑姑也贊成他的主意,說:&ldo;出去唸書也好,於她的前途有益。她念這個國際學院遲早也是要出國的,若是不出國,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rdo;私立學校的文憑,在國內來說簡直是一張白紙,一無是處。何爸爸點頭,&ldo;她從美國回來那會兒,我就在給她辦出國留學的手續,現在差不多齊全了。這次之所以讓你回來,就是想你帶她一塊走。這孩子還是不肯原諒我,現在都不大跟我說話了。&rdo;想到這裡,心裡悽然。親密無間的父女,突然變成現在這樣,怎麼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