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守靈都累了,一夜無話。何如初睜眼時,鍾越已經起來了,地上的被子枕頭等物也不見了,收拾的gān淨利落。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了,連忙爬起來,匆匆洗漱一番。出來時,見大家圍在一塊兒,商量火葬等事。有老人說停靈最少要停三天,所以火葬便定在三天後。小城裡的人們響應政府號召,接受新的喪葬方式,但是還是保留一定的原有的風俗習慣。這幾天鍾越聯絡殯儀館、靈車、賓客等事qg,忙得團團轉,也顧不得她。她幫忙看著燭火,處理一些零碎事qg,有親戚朋友來就幫著王嬸一起接待,端茶送飯什麼的,也沒得清閒。火葬過後,諸事差不多了,倆人才有了喘氣的功夫。鍾越捧著骨灰放在遺像後面,忙碌過後真真切切意識到奶奶是永遠走了,怔怔站在那兒,心裡麻麻木木的,好像是痛,卻又說不出來是哪裡痛,只覺得眼睛gān澀,喉嚨堵得難受。何如初見了也跟著難受,拉過他說:&ldo;我煮了面,一起吃點。&rdo;王嬸這些天連續cao勞,又有了年紀,今天早上病倒了,家裡人接了她回去養病。到了吃飯時間,她便湊合著下了點麵條。倆人隨便吃了點,她撥弄著筷子說:&ldo;我該回家了。&rdo;一個人招呼也不打,跑出來這麼多天,何媽媽早急了,天天打電話問她gān什麼去了。她一個勁兒地敷衍,說朋友家裡有人去了,她幫著料理料理。何媽媽聽了,雖沒怪她,卻說幫忙是應該的,但是幫一兩天就盡心了,人家家裡出事了,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呢,催著她早點回來。 鍾越聽了,放下筷子,說:&ldo;這邊的事忙的差不多了,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事,可以jiāo給親戚朋友。既然這樣,我跟你一塊回家,然後再回北京。&rdo;他想倆人既然在一塊,也應該上門見見她媽媽。她有點吃驚,問:&ldo;你跟我一塊回家?&rdo;她還以為喪事完了,他們也就該分開了,畢竟他從頭到尾都沒表露什麼。鍾越見她那種表qg,想要跟他撇清關係似的,有點不悅,問:&ldo;有什麼問題嗎?&rdo;她呆了呆,忙搖頭:&ldo;沒有沒有。&rdo;低頭喝湯。鍾越便說:&ldo;那你收拾收拾,我們等會兒就走。&rdo;她愕然,&ldo;這麼快?&rdo;鍾越點頭,&ldo;反正也沒人了,再待有什麼意思。&rdo;再說孟十一天幾個電話催他,他得趕緊回公司。何如初心想,他在這裡只會觸景生qg,離開也好,於是點頭,&ldo;我沒什麼東西要收拾的。&rdo;她本來就沒帶東西來,日用品都是後來新買的,都不要了。鍾越站起來,&ldo;那走吧,這裡還是jiāo給王嬸。&rdo;關緊門窗,又檢查了一遍,拿好鑰匙,倆人打車往上臨來。鍾越說:&ldo;我訂了晚上的飛機票,看了你媽媽,我們就走。&rdo;她這次回來,沒跟母親待多久,本來還想多住一兩天的,見他這樣,也不敢提了。鍾越像是猜到她心裡的想法,說:&ldo;等過年了,我再陪你回來。&rdo;他不會再放任她一個人離開他的身邊。何媽媽見到鍾越,很是吃了一驚,又看了看女兒的神qg,明白過來,連忙往裡讓。鍾越客氣喊她伯母,送上一對上好的人參,說路上匆忙,也沒來得及帶什麼,懇請她收下。何媽媽見他相貌非凡,又知qg識禮,心裡便有幾分高興。拿出好茶招待,又忙著做飯。何如初跟進廚房,何媽媽笑說:&ldo;你這些天就跟他在一起?&rdo;她有些不好意思,輕聲說:&ldo;他奶奶去世了。&rdo;何媽媽轉頭看她,問:&ldo;他讓你去的?&rdo;她點頭。何媽媽便說:&ldo;你們是打算在一起了?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說,害得媽媽還要給你介紹物件呢!&rdo;責備下滿是欣喜。她低頭不語,她也沒料到事qg有這麼大的轉變。然後告訴媽媽他們晚上就得走,不要做什麼菜。吃飯的時候何媽媽特意開了瓶酒,鍾越站起來敬了酒,說:&ldo;伯母,這次我們回北京準備登記結婚,等年後再補辦喜酒。&rdo;何如初也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要結婚,有點意外,垂頭不語。何媽媽以為他們早就商量好了,便說:&ldo;你們年輕人怎麼說便怎麼辦。&rdo;又說:&ldo;這事你還得問問她爸爸的意思。&rdo;吃完飯,何如初收拾了行李,鍾越提在手中,跟何媽媽道了別,倆人乘當晚的飛機回到北京。路上鍾越說:&ldo;你收拾收拾東西,搬到我那裡去住。&rdo;何如初微弱抗議:&ldo;我一個人住挺好的,再說jiāo了房租,不住多可惜‐‐&rdo;聲音在他的瞪視下漸漸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