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越知道他有話要說,轉頭對妻子說:&ldo;你一個人看會兒電視,我下去幫夏原看看車子出什麼毛病了,馬上回來。&rdo;何如初不明就裡,以為夏原車子真出問題了,點頭說:&ldo;你去吧,我看看冰箱裡有什麼,隨便做點吃的。&rdo;倆人下來。夏原倚著車門解釋:&ldo;你別誤會,如初她發燒了,我送她去醫院,打了吊針,所以這麼晚才回來。&rdo;電話裡就聽她聲音沙啞沙啞的,原來是感冒了,問她還不肯說,硬說沒事兒。鍾越目光灼灼看著他,帶著一種壓迫xg,卻沒有說話。夏原的這番解釋,他不是說不相信,只是依照男人骨子裡的私心,其中恐怕尚有不盡不實之處。夏原嘆了口氣,&ldo;論理,你們夫妻間的事我不該管,也沒資格管。我跟她,都是過去的事了,就是過去,我們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可是,我不得不提醒你,鍾越,你太過分了!有新婚之初,就把妻子一個人扔在家裡不聞不問的嗎,你就是這麼對她的?我不管你有多忙,這都不是藉口,我不知道你還有什麼事,能比她更重要。如果你覺得有,那麼,還是遲早放開她比較好。&rdo;一氣說完,挑釁地看著他,臉帶不屑。他這種虎視眈眈、擺明仍不死心的樣子,弄的鐘越動怒了,毫不客氣說:&ldo;夏原,你的確沒資格管!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我們自會處理,用不著你在一旁指指點點,說三道四!我跟如初,當然會好好過下去。你一個外人,知道什麼!&rdo;他一向沉穩,泰山崩於前色不變,可是今天卻沉不住氣了,主要是因為夏原實在是太可恨,也太可怕了。夏原冷笑,&ldo;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為了等你,一個人瑟縮著肩膀,在機場一等就是數小時。你以為她怎麼會發燒?還不是凍的!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天氣,滴水成冰足足有餘!你倒忍心啊,真是憐香惜玉!&rdo;滿口嘲諷,滿心的火氣,如果能夠,他真想狠狠用拳頭解決一切。一席話說的鐘越啞口無言,吁了口氣,抬頭看向遠處。淡淡的光一路發散開來,漸漸無力,路的盡頭也隨之朦朧,黯淡,漆黑一片,最後什麼都看不見,只有無盡的虛無,無盡的空和冷。夏原跟著沉默了一會兒,開啟車門要上車,想了想,轉身看著他,緩緩說:&ldo;從大學開始,她就一直在等你,等你下課,等你開完會,等你忙完所有的事,等你陪她一起吃晚飯……我實在看不過去,對她說你可以晚點再來等,不用這麼著急。她搖頭,說你反正會來的,等你的同時,她覺得幸福。她完全沒意識到她這樣一心一意的等一個人會讓跟在旁邊的人看著心酸,她只是很簡單地執著於等待,完全沒有其他想法,甚至連委屈、傷心、不滿都沒有。&rdo;鍾越抬頭看著他,怔怔問:&ldo;你到底想說什麼?&rdo;他撥出一口氣,很快在空中凝結成白霧,天氣竟是這樣寒冷,地上的雪不但不化,反而越積越厚。不遠處有一顆新植的柳樹,細細的枝gān彎下來,棕黑色的樹皮不知道被哪個調皮的孩子剝去一塊,站在呼嘯的北風中瑟瑟作抖,看著使人覺得悽楚。&ldo;我以為你們結了婚,總不會再這樣了,哪知道,比以前更甚。她為了等著見你一面,跑去你公司,空著肚子從下午一直等到深夜,都等睡著了,可是半句抱怨的話都沒有。我讓她先下去吃飯,她說你一會兒就出來了,不急,我知道她是想早點見你,生怕錯過了。到後來我打電話要叫外賣,她搖頭說一點都不餓了。當時我真是心疼,但是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陪著她等。後來我時常打電話叫她出來玩兒,怕她一個人悶的慌,她不肯,說要等你回家給你做飯。你知道我跟她在國外的時候是什麼樣的qg形嗎?她寧肯餓著,都不願意自己動手做飯,因為她極其討厭油煙味,說燻的身上有一股怪味道,怎麼洗都洗不gān淨。&rdo;&ldo;今天,大年三十,人人家裡歡歌笑語的,她一個人病的悽悽慘慘的,我讓她跟我出去吃年夜飯,她堅持要回來,就為了你說不定什麼時候回家呢!萬一你沒回來呢,一個人過年,光景多麼慘淡!實話跟你說,如果她肯這樣等我,我真可以什麼都不要,何止要美人不要江山,簡直可以拱手河山討她歡!&rdo;說的鐘越默然無語。他隨即苦笑:&ldo;可是她等的是你,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沒錯,我一直都喜歡她,可是今天之所以跟你說這麼多話,卻是因為我希望她幸福。我可以讓她高興地大笑,快樂地大叫,可是幸福,只有喜歡的人能給。你這樣孜孜不倦忙碌著,也許是想創造更好的物質條件,給她幸福。可是她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憂鬱,長久的等待不過是為了見你一面,並沒有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