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初詫異了下,他很少用這麼一本正經的語氣跟她說話。通常都是當著長輩或是陌生人的面才會這麼禮貌‐‐今天也不知吃錯什麼藥,也不好再生氣,便說:&ldo;我坐空調底下,這會兒不冷。你自己穿上吧,等會兒就該冷了。再出去chui冷風,一定感冒。&rdo;韓張笑嘻嘻說:&ldo;看不出來,你還挺關心我的嘛!&rdo;何如初翻白眼,&ldo;真是狗改不了□。&rdo;鍾越默默聽著,也沒說什麼,拿過紙和筆,開始做題。大家於是都靜下來,各自忙各自的。只有林丹雲,不是讀書的料,打著哈欠東張西望。空調的暖風chui的何如初的頭髮揚起來,怎麼壓都壓不住,她索xg不管了,悶頭做試卷。漆黑的長髮囂張地越過楚河漢界,直飛上鍾越的肩膀。他覺得脖子癢癢的,伸手去撓,才發覺是她紛飛的散發。小心翼翼感受頭髮擦過耳邊的那種感覺,麻麻癢癢,纏纏綿綿,如陽光下纏繞的絲線,若風中傳來的酒香,如水上奏起的笛音,又似雲層下的月光,若有似無,隨斷隨續。他微微閉上眼睛,渾然忘我,一心一意享受心中不可言說的微妙感qg‐‐其他人都在低頭做作業,沒人察覺。只有林丹雲,見了他這種走神的樣子,&ldo;砰&rdo;的一聲如泰山壓頂,天地瞬間失色。當下即站起來,推開椅子頭也不回地走了。眾人驚醒,面面相覷,都問:&ldo;她怎麼突然走了?出什麼事了?&rdo;鍾越聳肩搖頭,表示不知道。都以為她出去走走,很快就回來,所以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哪知道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半,還沒見她人影。大家要回去了,何如初便說:&ldo;我幫林丹雲收拾東西吧,先放我這裡,明天拿給她。&rdo;幾人一塊出來,在樓底分手。離家出走記鍾越和何如初剛要出校門,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倆人轉身,見是林丹雲。何如初便說:&ldo;你的書還在我這兒呢。&rdo;從鍾越手裡拿過自己的書包,要把書給她。林丹雲見雖說好說話但一向和人保持距離的鐘越竟然自然而然幫她拿書包,好不容易壓下的不甘不忿如星星之火,燎原般燒起來。也不看何如初了,自顧自站在鍾越前面,僵硬著身體說:&ldo;鍾越,我有話跟你說。&rdo;倆人聽得一驚,何如初呆呆看著她,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鍾越也察覺到空氣中的不尋常,卻故意以輕鬆的口氣說:&ldo;這麼晚了,你還沒回家啊!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吧,馬上要關校門了。&rdo;林丹雲倔qiáng地站在那裡,不依不饒說:&ldo;不,我現在就要說。&rdo;一副下了決心不再回頭的狠絕樣兒。鍾越看了眼何如初,保持沉默。何如初想說一點什麼打破僵局,終究沒說出來。林丹雲不看倆人,兀自對鍾越說:&ldo;走吧。&rdo;率先舉步。鍾越唯有跟上前,走了兩步又回頭,輕輕說:&ldo;沒事兒,你先回家吧。天晚了,不用等我一塊走。&rdo;何如初看著倆人的背影消失在桂花叢間,悶悶地回去了。林丹雲在最大一棵歪脖子桂樹下站定,一字一句說:&ldo;鍾越,今天我有重要的話要跟你說。&rdo;鍾越是個極聰明的人,一顆心十七八個竅,水晶玻璃心肝人兒,有些事他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能敷衍就敷衍,不撕破那層紙最好。現在見裝不下去了,gān脆說:&ldo;好,你說,我聽著。&rdo;林丹雲便直接說:&ldo;鍾越,運動會時我就喜歡你,一直不敢說。晚上顛來倒去想了個透,其實也沒什麼不敢說的。哪怕被你拒絕呢,也是伸頭一刀縮頭一刀,gān脆利落,qiáng過不清不楚悶著。我只問你一句話,你願不願意和我jiāo往?&rdo;鍾越站在樹影裡,濃黑的暗影遮住了上半身,使人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qg,好半天低低地說:&ldo;我們即將面臨高考,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rdo;林丹雲心一點一點涼下來,在猜測這是不是他變相的拒絕,猶不放棄,&ldo;我知道你是個認真學習的人,和我不一樣。那好,我問你,以後呢?高考遲早要結束,那時候你願不願意和我jiāo往?&rdo;鍾越猶避重就輕,四兩撥千斤說:&ldo;到那時候,大家天涯海北,當然是各自散了。&rdo;林丹雲跺了跺腳,氣惱地說:&ldo;你別管這些,我只問你喜不喜歡我,願不願意和我jiāo往!你到底給人一句慡快話,痛痛快快的!&rdo;鍾越於是默不做聲。她漸漸絕望之餘,突然低聲下氣說:&ldo;鍾越,只要你說好,我便等你。高考你要去哪裡,我便跟你去。&rdo;語氣已近哀求,完全放棄身為女x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