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巴掌大的紅本本,解釋說:&ldo;這是你的高中畢業證。我想人人都有,你也應該拿著。畢竟是一種紀念。&rdo;一紙文書,結束了數年的苦讀生涯。她接過來,封面上有&ldo;上臨一中&rdo;幾個燙金大字,下面是校徽。開啟看時,左邊貼了一張自己的一寸照片,那時候還是長髮,穿一件紅白翻領橫條紋線衫,咧著嘴笑的無憂無慮,右邊是公文,蓋著韓校長的簽字章。她看了半晌,笑問:&ldo;怎麼會在你這裡?&rdo;她沒有去拿,應該在許魔頭那裡才是。因為零班的人差不多都上大學去了,所以高中畢業證要不要無所謂。許魔頭也不重視,抱了一摞簽好字蓋好章的畢業證jiāo給他,讓他把空缺的名字填完,然後發下去。因為這事是高考完才做的,大家都離校了,很多人都沒要。他也就扔在那裡,惟獨隨身帶了何如初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上面有她的照片。他當然不會說出來,只含糊說是許魔頭讓他帶給她的,所以收在身邊。何如初不疑有他,連聲道謝,嘆了口氣,低聲說:&ldo;其實,我挺懷念零班的。那時候,雖然整天是考試,一天到晚抱怨個不停,但是‐‐那種感覺再想起來卻很好‐‐&rdo;話沒有說完,可是她的意思,他完全明白。在零班時的她,還沒有經歷這麼多的變故。鍾越微微點頭,說:&ldo;零班有很多人在北京,大家搞了一個聚會,你也一起來吧。就像回到以前一樣。&rdo;她默然不語,好半晌說:&ldo;韓張也跟我說過這事,我已經跟他說了不去。&rdo;他極力遊說她:&ldo;為什麼不去?以前同班同學上了大學還能聚在一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等大家學習生活忙了,人要這樣全,恐怕很難。&rdo;她不做聲。他便說:&ldo;你還是去吧。&rdo;聽在耳內是這樣的熟悉。她忽然想起高考前的籃球賽,她不願意去,他也是這樣說:&ldo;你還是去吧。&rdo;將她的心攪成一團漣漪。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倆人之間似乎隔了許多許多東西,差距越來越明顯。下午看見範裡,想讓她不自卑都不行。鍾越見她不回答,小心翼翼問:&ldo;你在擔心什麼嗎?&rdo;當然,她怕見到以前的同學。零班所有人裡,就屬她最沒出息。所以,寧願躲起來當縮頭烏gui。見鍾越一直期待地看著她,實在抵不過,只得說:&ldo;我再想想,看到時候有沒有時間。&rdo;鍾越勉為其難說:&ldo;好吧,不過,大家都希望你能來。&rdo;倆人靜靜立在柳樹下,風chui過柳條,拂上她肩頭。鍾越伸手,拿掉她身上沾上的柳葉,輕聲問:&ldo;這段時間,你‐‐還好嗎?&rdo;從韓張那兒回來,一直想問她這個問題。她微微點頭,&ldo;還好。&rdo;鍾越又問:&ldo;一個人在外面,有很多不適應的地方吧?&rdo;聽著他這樣輕柔的詢問,心裡忽然覺得酸酸的,眼眶有點溼潤,清了清嗓子回答:&ldo;剛開始有,現在都好了。&rdo;鍾越又說:&ldo;不要想家,有什麼難事就找我。&rdo;她終於忍不住,眼角湧出淚滴,連忙拭去了,低頭說:&ldo;好的。&rdo;可是聲音低沉沙啞,帶有哽咽之音。因為角度關係,他看見她臉側在燈下閃耀的光點,怔了怔,明白過來是眼淚,心下一陣絞痛,半天問:&ldo;家裡‐‐還好嗎?&rdo;何如初抽泣了下,忙忍住,搖頭說:&ldo;不知道。&rdo;待qg緒漸漸平穩,緩緩說:&ldo;我一直都沒回家。他們大概是不要我了‐‐&rdo;無聲抽噎著,猶極力告誡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垂頭落淚的樣子,真是可憐可嘆。鍾越伸手想抱她,她卻退後一步,揮手說:&ldo;快十二點了,我們有門禁。先進去了,有事再聯絡。&rdo;留下呆立在身後的鐘越,轉身去了,越走越快,卻止不住噼裡啪啦往下掉的眼淚。自從一個人來到北京,這還是她第一次掉眼淚。不敢讓人看見,一個人躲進洗手間,待淚收住了勢,用冷水擦了把臉才出來,倒在chuáng上又想起不久前發生的那些事,卻感覺像是前世今生般遙遠。父親的外遇,母親的自殺,高考的失利,全是她想都不曾想過的事qg,整個世界一夕間&ldo;轟然&rdo;決堤,原來自己一直住在空中花園,愚昧而無知。母親自殺的場景嚇的她連續做了半個月的噩夢,明白事qg的真相後,再也不肯跟何爸爸說話。何爸爸又急又無奈,擔心她留下心理y影,影響一生,心想暫時離開應該比較好。於是讓她姑姑回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