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下來,問:&ldo;幾點鐘,在哪兒吃啊?&rdo;她說學校門口那家。鍾越笑說:&ldo;那裡人氣旺,一到吃飯的點,排隊侯著呢。&rdo;她聳肩,&ldo;管他呢,反正咱們先預定好了。&rdo;鍾越見她要走,忙說:&ldo;你gān脆別回去了。外面風這麼大,一來一去,小心著涼。等時間差不多了,咱們一起過去吧。何況餐館離這裡還近一點。&rdo;她想了想,便說行,打電話通知韓張,讓他直接到餐館門口碰面。倆人坐著閒聊。何如初很想打聽打聽範裡的事,但是因為一種奇異的自尊心,始終沒有問出來,半個字都沒提。鍾越從裡面拿了個軟坐墊出來,&ldo;這個是gān淨的,你坐過來,靠著暖氣。&rdo;她說不冷。鍾越堅持:&ldo;坐會兒身上就冷了。&rdo;她只好挪過來,暖氣衝上來,延伸至四肢百骸,暖暖融融,軟軟溶溶。已經很久沒有人關心她的冷暖了,所以分外覺得感動。以前還在家裡時,她的一應衣物鞋帶都是母親打點,拿什麼穿什麼。偶爾咳嗽一聲,全家人立即知道了,不是吃這個就是喝那個。現在一個人在外面,上次生病生了那麼久,無人問津,也就這麼過來了。說著說著聊起以前的事。鍾越看著她,嘆息:&ldo;為什麼把頭髮剪了?&rdo;光是視覺就是一種難言的遺憾,更不用說心理上乍見她時所受的衝擊。她撥了撥額前滑下來的頭髮,笑問:&ldo;這樣不好看嗎?其實也不是很短。&rdo;她這個髮型做得非常jg致,裡面稍稍燙了下,蓬蓬鬆鬆的,下面做成往裡彎的樣式,柔柔順順貼著脖頸,雖不是時下流行的凌亂短髮,放在她身上卻很經典。鍾越答:&ldo;不是不好看。&rdo;只是說不出的可惜。她撥出一口氣,說:&ldo;這還是在美國時剪的。&rdo;鍾越可以想見她那時蕪雜的心qg,大概很絕望,唯有拿頭髮出氣。從頭開始,從&ldo;頭&rdo;開始,三千煩惱絲紛紛落地,希望一切能好轉。他好半天說:&ldo;剪就剪了,以後留長吧。&rdo;她笑:&ldo;留長gān嘛啊,我覺得這樣就挺好,大家都說好看。洗頭髮也方便,gān脆慡快。&rdo;她這個髮型,後來一直留了好幾年。看看時間快到了,起身往餐館去。外面風勢轉大,chui的人簡直站不住腳。鍾越忙拉住她,大聲說:&ldo;跟緊我。&rdo;她是這樣的嬌小羸弱,生怕風一chui就跑了。他是這樣的擔心,她已經無蹤無跡消失過一次,好不容易找到了,趕緊拉住她,不要再亂跑了。倆人頂著風趕到門口,韓張已經在裡面坐著。看見鍾越,有點吃驚,打了聲招呼,問:&ldo;你們倆‐‐,怎麼一塊來了?&rdo;何如初邊脫外套邊說:&ldo;我讓鍾越一塊過來的。人多吃火鍋,熱鬧。&rdo;韓張看著他們默默地沒說什麼,招手叫服務生。鍾越伸手接過她的外套,說:&ldo;放我這兒吧,你先去洗手,我們看看有什麼吃的,等你回來點。&rdo;她點點頭,往洗手間去了。韓張還在問:&ldo;你們倆怎麼湊一塊了?&rdo;鍾越簡單說了。韓張心裡存著疑惑,又不好細問,轉而談起學習的事qg。何如初從洗手間出來,經過門口時,有人推門進來,打了個照面,不由得笑起來:&ldo;好巧,你們也來這兒吃飯?&rdo;原來是夏原,範裡。夏原咧嘴笑:&ldo;這就是緣分啊,有緣千里來相會‐‐&rdo;範裡笑說:&ldo;我們倆家在一個小區,今天是週末,打算吃完飯一塊回去。&rdo;又問:&ldo;你一個人?&rdo;她指了指,笑說:&ldo;和同學一塊兒。&rdo;鍾越和韓張聽見這邊有動靜,都探出頭來看,一夥人見了,又笑又鬧,連聲說巧。範裡首先打趣:&ldo;鍾越,我說你有什麼要緊事呢,原來是吃飯來了。&rdo;韓張一見夏原,笑嘻嘻說:&ldo;兄弟,咱們又見面了。&rdo;夏原握緊他的手,連連搖晃,&ldo;哥們兒,咱們今天一定不醉不歸。&rdo;一副惺惺相惜,相逢恨晚的樣子。夏原聽見他們吃火鍋,轉頭說:&ldo;我正不知道吃什麼呢。範裡,不如我們跟他們湊一塊兒吃火鍋得了,多熱鬧啊。&rdo;眾人都說是,換了一間大的包廂,圍著熱氣騰騰的火鍋團團坐下,氣氛熱烈。要了一大箱啤酒,幾人又吃又鬧,吵吵嚷嚷。夏原是個鬧場的高手,端著酒杯真是花樣百出,勸酒詞一套連著一套,不由得你不喝。連不怎麼會喝酒的何如初也被他說得死命灌了大半瓶下去。夏原連聲催範裡:&ldo;你也倒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