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通紅,臉色刷白,沒有一點血色。用水衝了臉,靠在牆上,閉著眼睛氣喘吁吁說:&ldo;她結婚了,你知道嗎?所以,咱們兩個傷心人,還是喝酒悼念一下吧‐‐&rdo;夏原聽得愣住了,傻傻問:&ldo;誰?&rdo;到底是誰結婚了?他意識像被抽風機抽空了一般,一時反應不過來。韓張沒理他,出來倒了杯酒,捏在手裡,一小口一小口灌下。液體順著喉嚨滾下,統統變成了苦澀的滋味。心裡火燒火燎般燙起來,彷彿要將他熔化,直至化為塵埃,重歸於虛無。夏原看著鏡中的自己,光和影jiāo錯在深沉的眉眼間,似乎是另外一個隱藏的自己。終於明白他說的是什麼,震驚過後,唯有苦笑。這兩個人,竟像有根線牽著一樣,怎麼分都分不開。這就是緣分嗎?他跟著出來,捋起袖子大聲說:&ldo;來來來,咱倆來划拳,這樣gān喝有什麼意思!&rdo;將電視音量調到最大,直接坐在地上,吆喝起來。韓張很快就醉了,開始胡言亂語,&ldo;我自從有記憶以來,第一個記得的人,不是父母,而是她。我腦海深處一直記得這樣一個場景:她走路還不穩,卻跌跌撞撞向我跑過來,身體一斜,重重摔在地上,哇哇哭起來。我不記得是在哪裡了,周圍開滿了五顏六色的月季,像是chun天又像是夏天。可是後來,從沒有見過這麼一個地方。&rdo;也許這樣的記憶並不是真實的,真真假假混在一處,誰又能分得清呢,全部合二為一了。但是他心心念念記住的是她大聲哭泣的樣子。&ldo;我有沒有跟你說,她其實比我小一歲?我跟林丹雲他們幾個孩子上課去了,丟下她一個人在家。第二天她拖住我不放,哭著鬧著也要去學校。何爸爸哄她說年齡太小,明年再去,我們上臨的孩子入學年齡本來就偏小。她哪裡知道,哭得唏哩嘩啦的,硬是要跟著去。最後大家沒辦法,只得由她去,跟老師們打聲招呼就是了。我讓她坐在我身邊,她像模像樣聽課,一聲不響的,用拳頭握筆,還從椅子上摔下來過,頭上磕了一個大包。紅著眼眶,居然沒哭,只說要去廁所。&rdo;他以為這些事早就忘記了,可是一提起來,歷歷在目,竟然記得這樣清晰。原來並不是記憶欺騙了我們,而是我們欺騙了自己。夏原見他醉得一塌糊塗,還在那裡嘮嘮叨叨說個沒完,嘆氣說:&ldo;行了,行了,渴了沒?喝口水睡了吧。&rdo;再說下去,不但他傷心,連他也要跟著傷懷起來,還是趕緊打住吧。扶著他回客房躺下。出來時感覺肩頭溼溼的‐‐剛才他的頭一直無力地搭在他肩膀上,一動不動,原來竟是流淚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韓張因為大冬天只穿著一件毛衣在街頭chui風,第二天發熱感冒了,又是咳嗽又是流鼻涕,喉嚨gān癢,腦袋昏沉沉的。有人見了他,吃了一驚,&ldo;怎麼一夜之間憔悴成這樣?&rdo;他理直氣壯回答:&ldo;生病了,病來如山倒,沒辦法的事。&rdo;是啊,木已成舟,沒辦法的事。他這一病,遲遲不見好。鬧得遠在上臨的韓媽媽都知道了,打電話問他身體怎麼樣了。他半躺在chuáng上,沒什麼jg神說:&ldo;流行xg感冒,過幾天自然就好了。&rdo;韓媽媽先叮囑他一個人在外面注意身體,然後兜兜轉轉說:&ldo;過年早點回來,媽媽介紹幾個朋友你認識。&rdo; 他一聽自然是不願意,&ldo;媽,你就別cao這個心了。&rdo;韓媽媽拿出老師的威嚴,不容反駁說:&ldo;你年紀也不小了,難道真想打一輩子光棍不成!你看人家如初,都已經結婚了,你連個影兒都沒有,到底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肯考慮個人問題。讓你回來就趕緊給我回來,唧唧歪歪哪來那麼多的廢話。&rdo;下了最後的通緝令。兒子的心思當母親的多少知道一點。倆個孩子,都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既然沒緣分,她也不好多說什麼。眼瞅著如初都結婚了,自己兒子還在一邊傻乎乎的等著,著實心疼。知道他脾氣硬氣著呢,只怕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死心,這樣蹉跎下去,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是個頭,一時發急,立bi著他去相親。當母親的總是比自己子女還著緊他們的人生大事,可憐可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