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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坐下,腳步有些蹣跚。我咬著唇語氣盡量平靜地問:&ldo;歐陽‐‐水,qg況怎麼樣,還樂觀嗎?&rdo;他搖頭,聲音微微顫抖:&ldo;歐陽水身體一向孱弱,一直都有心臟病。我們要她拿掉孩子,可是她自己不同意。這次qg況很嚴重,打擊太大,醫生說她求生意志非常薄弱‐‐&rdo;我閉著眼靠在牆上,只能在烈火焚燒般的煎熬中痛苦地等待,似乎感覺不到心臟的跳動,意識已經抽離。此刻只有一個信念,不斷提醒自己,那就是熬,一點一點地熬,什麼都不想‐‐不然熬不下去。就連熬也是一種藝術。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彷彿失去了意義。醫院方面傳來訊息,四月六日凌晨三點二十八分,病人歐陽水因病去世,搶救無效,當場死亡。宣佈訊息的那一剎那,歐陽水的母親承受不住,立馬昏死過去。她父親哆嗦著站起來,一夜之間,彷彿平添了許多的白髮。我趕緊扶住他,只是搖頭,意思是讓他保重,可是說不出話。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再多的苦難,只能挨下來,只能用肩頭扛下來。除非死,有什麼辦法!她父親一步一步挪進去看她最後一面。醫生說:&ldo;歐陽先生,你看‐‐&rdo;指著歐陽水手心裡的戒指,&ldo;歐陽小姐一直攥著這個戒指,直到最後一刻‐‐&rdo;她父親終於忍不住,渾濁的眼淚滴下來,立即轉身擦去了,半晌衝醫生點了點頭。我仰頭,極力忍住眼淚,頭頂一片白茫茫,照得人木訥無言,再多再多的疼痛全部沉澱在最深處,說不出來,半點都說不出來。她父親出來的時候絆了一跤,差點摔倒。醫生眼明手快扶住了,他伸手推開,說不用。可是脊背不再筆挺,彷彿壓彎了;腳步不再沉穩有力,似乎拖著看不見的重物。我想到林彬和歐陽水,還有他們那個來不及出世的孩子‐‐已經沒有任何言語能夠形容這其中的殘忍。眼前一花,我一頭撞到門上的玻璃上。醫生過來說:&ldo;小姐,你jg神很不好,身體是一切。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出事。&rdo;我搖頭:&ldo;沒事,我還挺得過來。&rdo;我看起來有那麼糟糕嗎?居然說我會出事!那醫生嘆氣:&ldo;小姐,死者已矣,請節哀順便。再悲傷,活著的人總要好好活下去,你說是不是?&rdo;我點頭:&ldo;是呀,總要好好活下去,謝謝你。&rdo;我拖著腳步要走,他擔心地說:&ldo;小姐,你看起來很久沒有休息了,真不要緊?這裡‐‐&rdo;他指著我的眼睛說:&ldo;黑眼圈很嚴重,臉色很嚇人。&rdo;我告訴他我睡不著。他嘆氣,低聲說:&ldo;那需不需要打一針安定?&rdo;我搖頭:&ldo;不了,過幾天就好了。&rdo;快天亮了,還有很多事要忙。我跟歐陽先生告辭。他喊住要離開的我:&ldo;林小姐,林先生‐‐林彬‐‐還沒有下葬吧?&rdo;我心一酸,點頭:&ldo;沒有,準備今天火化,已經選好墓地了。&rdo;他說:&ldo;能不能再稍等等?我想讓他們合葬。&rdo;我轉身看著他,等於說他已經承認林彬是歐陽家的女婿了。他疲憊地說:&ldo;歐陽水這麼喜歡林彬,合葬的話一定是願意的。不知道你的意思是?&rdo;我立即說:&ldo;我沒意見。不過殯儀館那邊需要去說一聲。&rdo;他點頭:&ldo;這些事jiāo給我,你也要注意身體。&rdo;我說好。喪事由歐陽家cao辦,規模自然又不一樣。林彬的身份不光彩,歐陽水也是早夭,儀式簡單,卻十分莊重。到場的人雖然沒幾個,看得出來,身份都不是的一般人。我提前去停屍房跟遺體作最後的告別。兩個人並排躺在一處,換了衣服,化了妝,躺在鮮花叢中,就像睡熟了一樣。歐陽水左手的無名指上套上了那枚至死都念念不忘的戒指。我從口袋裡掏出另外一枚,悄悄地給林彬戴上,戴得十分吃力,後來去洗手間抹了點洗手液才戴進去。然後將他們倆的手疊放在一起,只有無名指上的戒指閃耀出冷淡的光芒。你看,你看,俊男美女,郎才女貌,兩qg相悅,互相傾慕……活著多好‐‐可是為什麼偏偏死了呢!為什麼偏偏死了呢!我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小飛進來,哽咽著喊:&ldo;林艾,別再傷心了‐‐他這麼去了,也不後悔了‐‐&rdo;我看著他說不出話。他背過身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