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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一直在想要不要給周處打電話。手指在huáng豆大的鍵盤上來回遊走,說什麼好呢?他如此敬重我的父親,對我一定失望透頂。我移開冷汗涔涔的手,將手機放回去。算了,就這樣吧,慢慢地,大家也就忘記了。風起了,天亮了,事qg,總會過去的,可是人,人也跟著冷了!我沿著馬路晃悠悠地往回走,眼前的一切像在鏡頭裡,如此的陌生驚慌,格格不入,而自己永遠都投入不了,無奈、懊惱、悲傷……我大概不再適合這個地方。我扶著欄杆眺望遠處,幾乎整個北京城盡收眼底,才發覺天地原來是這樣廣闊,無邊無際,廣袤難測。在那遙遠的,我不曾到過的地方,是不是另有一番別樣的jg彩?huáng昏的夕陽照舊美得不可方物,天邊燒成桃紅色的薄雲,織成大片的錦緞,雲蒸霞蔚。我迎著風chui了下口哨,打著旋飛出去,餘音嫋嫋,久久不散。興盡之餘,悲從中來。天色淡下來,huáng昏的風chui得衣衫飄飛,我攏了攏雜亂的長髮,心想什麼時候剪一剪才好。大熱天的汗溼溼地黏在脖子後,實在有些難受。手機響,竟是cao曹,我頓了頓,用輕快的語調說:&ldo;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rdo;有一下沒一下無聊地踢著腳下的欄杆。cao曹隔了會兒才說:&ldo;聽說,你搬回來住了?&rdo;我點頭:&ldo;嗯,是呀,以前只是暫住宋令韋那兒,去醫院比較方便。&rdo;他許久沒說話,我說:&ldo;你打電話來就為了問這個呀?沒事的話我掛了。&rdo;隔著電話不說話,總覺得有點傻,還有‐‐莫名的心慌感慨。他問:&ldo;宋家‐‐為難你了嗎?&rdo;一字一句說得很艱難,又gān又澀,彷彿難以啟齒。原來他以為我受了羞ru,被趕出來的!他對我仍然這樣維護,這番心意,心底實在是感激不盡。我忙澄清:&ldo;沒有沒有,他們‐‐也不屑於做這樣的事。&rdo;我對宋家早已無威脅力,用不著如此大費周章。他停了下,岔開話題問:&ldo;哦,那你現在在哪?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出去。&rdo;我仰起頭,看著頭頂飛過的一隻黑鳥說:&ldo;沒有,我很少出去。&rdo;又補充一句:&ldo;眼睛還沒好。&rdo;心qg也還沒好。看著黑鳥在視線盡頭化成一個黑點,然後消失不見,不由得想,如果我背上也有翅膀的話,將要飛向哪裡?他支吾著說:&ldo;那我現在可不可以上去找你?續艾‐‐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想親眼看看你,眼睛是不是好一些了,身體怎麼樣,聽趙靜說,你這幾天不舒服是不是?&rdo;我立即傾出半個身子往下看,不算高,可是仍舊只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從車上下來,分辨不清,不知道是不是他。六月飛霜我問:&ldo;你在樓下嗎?&rdo;他說:&ldo;嗯,順路經過,給你帶了點冰鎮的荔枝,很新鮮,要不要嚐點?&rdo;我說:&ldo;你走遠點,抬頭,看得見我嗎?就在頂樓。&rdo;他往後跑了幾步,大概看見我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怔住了。我朝底下大叫一聲,用力向他揮手。他突然吼:&ldo;續艾,你別亂動,聽見沒?我馬上上來!&rdo;聲音很急,電話裡聽見急促的腳步聲,&ldo;咚咚咚&rdo;連聲響。我有些奇怪,還想說話,他已經掛了。腳下的石頭踢出老遠,成拋物線落下,落入糙叢裡,半點聲音都無。我轉頭看見cao曹,氣喘吁吁,滿頭大汗,臉白如紙,衝我喊:&ldo;續艾,你‐‐你站在這裡‐‐想gān什麼?&rdo;眼睛裡有驚慌恐懼。我對他笑了笑,說:&ldo;那你覺得我想gān什麼?不會以為是想跳樓吧?&rdo;他見我鎮定如常的神色,扶住牆沿長長吸了口氣,喘息說:&ldo;站在邊上,風又大,欄杆又低,這樣‐‐很危險。你還是,站過來點,嗯?&rdo;我看著他,心頭一軟,慢慢點頭:&ldo;好。&rdo;他對我真的是‐‐很好。我說:&ldo;你一口氣跑上來的?累壞了吧?&rdo;他搖頭,笑了下,也不說話,只是看著我。我趕緊扶住他,說:&ldo;緩不過氣來了吧?為什麼不乘電梯上來?別停下來,頭部充血,容易頭暈,沿著周圍慢慢走一圈。&rdo;他說:&ldo;正是下班時候,電梯人多,等不及。&rdo;他搭著我的手臂在頂樓走動,說,&ldo;續艾,你今天有些不一樣。&rdo;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