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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分毫。他走過來,理了理我鬢邊的頭髮,柔聲說:&ldo;不用擔心,我要走了。&rdo;我十分惶恐,死命拉住他,顫抖著問:&ldo;你要去哪裡?&rdo;他輕拍著我的手背安撫我:&ldo;去遙遠的地方。&rdo;我嗚咽著喊:&ldo;周處,你這就要走了?&rdo;他擁緊我,長嘆一聲,喃喃地說:&ldo;夕,對不起,我必須走,今晚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rdo;我仰首,問:&ldo;什麼時候走?&rdo;他頓了頓,說:&ldo;明天。不能引起注意。&rdo;我點頭,鎮定下來:&ldo;好。那‐‐以後呢?&rdo;聲音嘶啞。他看著外面潺潺的雨幕,慢慢說:&ldo;等風平làng靜。&rdo;我擦了擦眼淚,說:&ldo;好,放心,總會風平làng靜的。&rdo;他說:&ldo;夕,你自己保重。&rdo;就這樣轉身下樓,連背影都被隔絕在門外。我在客廳裡驚慌地站了會兒,拿起一把傘,赤腳衝下去。喊住即將鑽入雨幕中的他:&ldo;等一下!&rdo;他猛地轉身,迅捷如獵豹,見是我,才鬆弛下來。我說:&ldo;周處,外面雨下得太大,給你傘。&rdo;他接在手裡,默然半晌,說:&ldo;快回去,小心感冒。&rdo;我點頭,抱住他,親了親他臉頰,說:&ldo;周處,我要你好好的‐‐&rdo;幾乎泣不成聲。他點頭,鄭重地說:&ldo;好,我會的。你快回去。&rdo;我哽咽說:&ldo;我看著你走。&rdo;十分堅持,他沒再說什麼,開啟車門,彎腰鑽進去,將傘摺好。回頭看了我一眼,眸中閃著深沉的光,似有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車子濺起滿地的水花,漸行漸遠,黑暗中很快消失不見。我呆立許久方轉身離去。一個晚上,夜不能寐,輾轉反側。心在恐懼的bào風雨中漂流,似乎永無盡頭。雨聲漸漸小了,滴答滴答,統統落在心頭。天空似乎透出一絲微光,黎明前的黑暗,像一道深淵,危險的蟄伏。我翻身而起,掏出枕頭底下的玉雕,小小的飾物靜靜地躺在手心裡,衝破魑魅魍魎,發出淡淡的瑩光,光華內斂,溫潤柔和。據說玉能逢凶化吉,驅災避難,希望我,我的影能伴他永遠平安。我莫名一顫,似乎預感到什麼,心中不斷掀起滔天巨làng。再也不能安穩,我穿好衣服,挎上包,就著熹微的晨光,鑽入蒼茫的曉色裡。街上行人稀少,空氣寒冷cháo溼,寂然無聲,整個城市睡眼惺忪,還未完全醒過來。等了好一會兒,才攔到一輛計程車,直奔郊外。我摸了摸褲兜裡的玉雕,應該還來得及,至少要送一送他,再見一面。我老遠就打發車子離開了,天色尚昏,沿著無人的街道快步跑起來,唯恐遲了。高大的樹木在雨水的滋潤下青翠yu滴,一陣風過,落下無數的水滴,濺到脖子裡,冰涼,忍不住哆嗦了下。抬頭見幾輛警車迎面開來,頂上警燈閃爍,在身邊呼嘯而過。 我側目而視,駭然之餘,發足狂奔。跑到盡頭,剛轉彎就看見觸目心驚的huáng色警戒線以及無數的人影,許多人隔著數十步遙遙觀望,jiāo頭接耳,指指點點。門口站滿了手持重槍、全副武裝的武警,面無表qg地押著犯人上警車。我走近幾步,看到小順雙手被銬,面如死灰,神qg木訥,手腳都在哆嗦。被人推著跨上車,腳下一個踩空,跌倒在地,頭磕在鐵門上,額上流出血來,既沒有出聲,也不知道擦,鮮紅的血沿著鼻樑額角往下淌,不知道痛似的,滿目猙獰,形狀恐怖。聽得一陣推搡叫嚷,厚重的鐵門緩緩合上,隨後一些武警持槍從別墅裡出來,鑽入最後一輛警車,快速離去。門口仍然有守衛的人員,閒雜人等不得隨意出入。渾身冷汗涔涔,手足冰涼,彷彿六月飛霜,身處寒天雪地,萬載玄冰之上。警車早已開遠,圍觀的人群仍然不散,三三兩兩圍在一處議論紛紛。聽到一人搖頭嘆息,感慨連連,我頓足,出聲問:&ldo;大叔,您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rdo;喉嚨彷彿被什麼黏住似的,差點發不出聲音。他看了我一眼,沒說話,立即有人cha嘴:&ldo;這還用問,警察一鼓作氣搗毀犯罪分子據點,伸張正義,為民除害!那叫一大快人心……&rdo;我壓下哽咽,咬著唇不敢出聲。那大叔嗤笑一聲,罵:&ldo;什麼都不知道,瞎顯擺什麼呢你!&rdo;眾人好奇,都問他事qg原委。萬箭穿心他清了清嗓子,方緩緩道來:&ldo;大概是凌晨三點的樣子,我還躲被窩裡睡覺呢。忽然聽到一聲巨響,一開始還以為是打雷,後來又響了幾聲,才醒悟過來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