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笑,不知道又有什麼鬼主意,然而一切都不存在了。他去了一趟cháo音塢碧玉湖,履行承諾把純鈞劍送回了聞人山莊。聞人和聽到噩耗,早就一病不起,看到純鈞劍的剎那,當著眾人的面老淚縱橫,然而一句話都沒有說。原來人縱然死了,有活著的人為他傷心、牽掛,似乎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啊,至少證明還有人深深地愛著他。他想起雲兒曾玩笑似的說過:&ldo;東方,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你要記得我,永遠記得我。這個要求總不算過分吧?嘻嘻……&rdo;當時他因為打賭輸了,心不在焉地答應了。可是現在他決定履行這個承諾,儘管這個承諾讓他如此疼痛,度日如年。坐船離開cháo音塢的時候,他靈光一現,關於生與死,他想通了。生和死並非是對立的,它們本來就是同時存在的,死作為生的某部分永遠留存下來。死並未意味著生的終結,而是另外一個開始。雲兒的死讓他生命中某一部分徹底終結,所謂的熱qg、希望、快樂等等東西全部消亡殆盡,然而他不應該終日借酒消愁、自bào自棄,而是好好活著,把雲兒失去的那一份jg彩一併補回來。東方棄最後還是去了天山,那是個可以讓人安安靜靜回憶的地方,以支撐他餘下來的漫長的歲月。漫天風雪中他偶然救了一個快凍僵的男孩,名叫週一飛。週一飛對他十分崇拜,爭著吵著要拜他為師,死乞白賴跟著他。東方棄見他骨骼清奇,資質不凡,左右無事,便收了他做第一個徒弟,過起清心寡yu、教徒授武、不問紅塵俗事的生活。數百年以後,東方棄的徒子徒孫遍佈天下,他開創的&ldo;雲天派&rdo;成了西域武林第一大門派,隱隱與中原武林分庭抗禮,不相伯仲。&ldo;東方棄&rdo;這個名字從此成了和&ldo;聞人客&rdo;一樣流傳後世的武林傳奇。他活了整整一百二十一歲,當真把雲兒失去的那一份jg彩一併補了回來。死前,他眼睛直盯盯看著chuáng頭的木櫃。週一飛對他點點頭,表示明白,從裡面拿出一個三寸見方、造型古樸的小木盒。東方棄低聲說了句&ldo;燒了吧&rdo;安詳地離開了人世。不過木盒卻沒有燒成,雲天派的諸多門人認為東方棄珍而藏之的定是絕世武功秘籍,都阻止週一飛將它毀掉。待到開啟一看,裡面不過是一封平常之極的信,三張疊得整整齊齊的信紙,上面寫滿蠅頭小楷,字跡清秀,紙張泛huáng,內容很平常,說的都是宮中的一些人和事,並不顯得多麼rou麻多qg。邊角因為多次翻閱的緣故,捲了起來。眾人看完後,均說:&ldo;沒想到師祖一生清心寡yu、與世無爭,原來竟是這般痴qg。&rdo;週一飛嘆氣想:奈何師父偏偏喜歡上一個宮裡的女人,也難怪他最後落得遠走天山、黯然神傷的結果。某一年東方棄因為侯玉的邀請參加十年一次的武林論劍大會,路經臨安城,當年的落花別院還在,只是荒糙連天,屋宇傾頹,到處都是飛禽走shou的蹤跡,早已不復當年花紅柳綠的景象。他看著溪水中的自己,一身洗得幾乎褪成淺灰色的道袍,一雙布鞋,鬢邊的頭髮已變成了灰白色,臉上的皺紋無論怎麼掩飾都遮蓋不住,眉梢眼角剩下的淨是滄桑。數十年的歲月早已把他洗禮得塵滿面,鬢如霜。而云兒的音容笑貌又在腦海中清晰地浮現,永遠停留在最美的那一剎那,芳華正茂,青chun永駐,並且隨著記憶的沉澱越來越芳香,令人沉醉。活著的所有人都蒼老了容顏,只有雲兒永遠永恆。他很慶幸雲兒沒有看到現在的自己。十年懵懂百年心,同來何事不同歸?直到此刻,他終於理解了這種無言的悲哀是什麼,那將貫穿他整個的生命。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後,歸於其室。燕蘇登基後勤於朝政,寢殿的燈火常常通宵不滅。群臣因為周明帝通道誤國數年不曾上過早朝,如今新皇雖然年輕,卻勤政愛民,欣喜之餘不免又擔憂起來,常常進諫要他保重龍體,燕蘇卻置之不理。某一日的午後,他伏案批改奏摺,因為連日來太過勞累,於是趴在桌子上小睡了一會兒,卻被外面的說話聲吵醒,冷聲問:&ldo;誰在外面喧譁?&rdo;其實算不得喧譁,只是他最近常常難以入睡,一丁點動靜都能把他驚醒。馮陳忙進來說:&ldo;有人把東西扔在景泰殿門口,上面寫著……陛下的名諱……微臣該死,竟然被人闖進宮來都不知道……&rdo;燕蘇一手輕輕按著太陽xué,打斷他問:&ldo;什麼東西?呈上來。&rdo;只見一個普通的長形木盒,大約三尺長,一尺寬,開啟來,裡面放著一把劍,劍身細窄,鋒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