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的功夫,倆人便賺了快一兩銀子,利潤驚人。有人見她每押必中,紅了眼睛,羨慕地說:&ldo;小兄弟,你今天手氣旺啊。&rdo;她便笑嘻嘻說:&ldo;財神爺到了,財神爺到了。&rdo;心下卻有了提防,故意輸了一錢銀子,免得別人懷疑她出老千。直到散場,倆人一共賺了四兩八錢銀子。走出來,天色已經黑了,月亮從東邊升起來,像蒼茫雲海中的一輪玉盤。雲兒拉著東方棄興奮地說:&ldo;東方,東方,你看,啊,我們有錢了!&rdo;捧著銀子小心翼翼裝入口袋裡,又拍了拍,生怕它們不翼而飛。她仰起臉說:&ldo;東方,你既然能聽得出骰子的點數,為什麼還這麼窮?&rdo;她要是有這手功夫,早就家財萬貫,吃香的喝辣的去啦。東方棄靠的是爐火純青的內力聽骰子落下時的點數,點數大,落在桌上摩擦就重,若是小,自然就輕,這等功夫,放眼整個江湖,只怕也找不出幾個來。他便說:&ldo;十賭九騙,賭博總是不好的。&rdo;她切了一聲,說:&ldo;哼,那你剛才還幫著我賭,比自己賭更可惡,更罪不可赦。&rdo;撇了撇嘴,挑眉看著他。東方棄有點尷尬,聳肩說:&ldo;我們不是沒錢嘛,偶爾為之,無傷大雅,就是老天爺也不會計較的。&rdo;他行事向來不拘小節,為人隨和,正因為如此,才會被滿口仁義道德、行必正言必恭的正派江湖人士所詬病,以至於空負絕世武功而默默無聞,名不見經傳。不過他自己並不怎麼在意。倆人來到燈火通明的大街上,東方棄邊走邊說:&ldo;我有個朋友住的離這裡不遠,我們這段時間便在他那裡落腳‐‐喂,你去哪兒?&rdo;雲兒正往相反方向走,回頭說:&ldo;當然是去天意賭館啊。&rdo;東方棄便說:&ldo;雲兒,賭博嘛,小賭怡qg,不必當真。咱們見好就收,適可而止。&rdo;雲兒跺腳說:&ldo;今天我非得去天意賭館不可,狠狠地挫一挫那個看門狗的威風。你去不去?&rdo;也不管他,掉頭就走。他唯有無奈地跟在後面。她對著剛才那個虯髯大漢扔出一兩銀子,正眼也不瞧他,哼道:&ldo;有錢的就是大爺,快給本公子帶路。&rdo;神qg很是高傲。那虯髯大漢心中有氣,礙著她是客人,只得替她打起簾子,領著二人來到富麗堂皇的賭場大廳。雲兒猶冷嘲熱諷說:&ldo;以後招子放亮點,瞎了你狗眼,連你大爺都不認識。&rdo;一臉挑釁看著他。那大漢待要發作,見賭場的趙頭領負手站在一邊盯場,不得不按捺下來,重重哼了一聲出去了。身穿黑衣腰配長劍的趙頭領走過來笑問:&ldo;不知兩位想要玩什麼?&rdo;雲兒踮起腳尖往人堆裡匆匆掃了幾眼,有骰子,有牌九,還有骨牌等五花八名的賭法。她是個外行,只認識點數,便說賭骰子。趙頭領領著他們來到偏廳,說:&ldo;這邊都是骰子、牌九,小公子愛上哪桌玩便上哪桌玩。&rdo;雲兒扯著東方棄耳語:&ldo;咱們還像下午那樣兒,你站我左邊,開大眨一次眼睛,開小就眨兩次眼睛,贏了錢咱們尋歡作樂去。反正能來這兒的人,都是有錢人,更不是什麼好人,咱們不贏白不贏。&rdo;東方棄唯有嘆氣,人都來了,總不能輸個一窮二白走出去,壓低聲音說:&ldo;這裡搖骰子的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專門混淆視聽,我也沒有十足把握。&rdo;醜話說在前頭,輸了可別怪他。雲兒便說:&ldo;不要緊,有個七八成就夠了,你盡力就行。你可別故意輸啊,我好不容易有這麼點銀子。咱們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rdo;東方棄拍了下她後腦勺,低聲罵:&ldo;下注吧,偏你有這麼多廢話。&rdo;雲兒以三兩八錢銀子的本,次次全押,連贏了五把以後,便引起賭場莊家的注意了。他滿頭大汗退下來,找到趙頭領低聲說了幾句話。趙頭領點頭,換了一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婦人搖骰子,他自己站在莊家後面監視。那婦人嬌聲笑說:&ldo;各位公子大爺,別光看,趕緊下注啊。&rdo;頭上的珠釵隨著她的笑聲發出細碎的碰撞聲,dàng人心魄。桌上的男人都露出色迷迷的神qg,盯著她胸前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膚猛吞口水,言語開始不正緊起來:&ldo;杜二孃,你往這一站,全體通殺,還賭什麼,都倒在你石榴裙下了!&rdo;杜二孃放làng大笑,指著他鼻子格格笑說:&ldo;劉二爺,您欺負奴家!&rdo;手上的動作卻是又快又狠,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宛如表演一般,叮叮噹噹骰子撞擊的聲音,嘈嘈切切如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