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見她臉頰紅潤,他還以為是被灶火給烘的,連她額頭冒出薄汗,他也以為是柴火燒得太旺所致。鐵慕禎的大掌往關小愛的額頭伸去,這麼一貼,幾乎讓他倒抽一口氣。她的體溫高得嚇人,也難怪她的臉頰紅如粉桃。他刻不容緩的抱起她嬌小的身子,雖然為她的昏厥心慌,但他還是冷靜的開口jiāo代。「你們繼續忙你們的,我帶她到大夫那兒去。」話一落,他便急忙抱著全身熱燙的她步出灶房。鐵慕禎抱著關小愛從後門離去,一路上腳步未曾停頓,迅速奔往醫館。這一天,北城的人們關小愛覺得全身痠疼。她像是睡了好長的一覺,終於睜開沉重的眼皮。幽幽醒來的那一刻,她見到的是貼身婢女夕兒。「小愛姊姊,你終於醒了。」夕兒在與她單獨相處時,便如此親密的叫喚她。關小愛覺得頭有點昏,喉嚨也有點刺痛。「嗯……我……」她一開口,就發現自己聲音沙啞,難聽得像是鴨子叫那般。「哎呀,姊姊趕緊躺回去,這些天天冷,可別讓被子離開你身上。」夕兒連忙替她把被子拉高。「餓了嗎?我去端些熱粥來讓你暖暖胃?」「別忙。」關小愛淡淡的朝她一笑。「先給我一杯茶,我好渴。」夕兒一聽,連忙倒了一杯溫茶給她。關小愛喝了幾口茶,潤潤喉嚨,嘴裡不再gān澀後,才氣虛的問:「我……睡了幾天?」怎麼她一醒來便覺得冷風呼呼直chui,若不是炕chuáng下傳來陣陣暖意,她恐怕已冷得發抖。「約莫七天了。」夕兒鬆了一口氣。「七天?」這麼久!她記得昏過去之前她正在酒樓的灶房裡幫忙,只是一個轉身後覺得頭重腳輕,接著就不省人事了。「是啊!你可把我嚇壞了。」夕兒皺著眉道。「大夫說你舊傷未愈,近日又因cao勞過度而病倒,又是狂吐又是發燒,還好這幾天你燒退了,體溫總算正常了。」「我不要緊。」關小愛笑著搖頭。「只是……酒樓……還好嗎?」已經是第三個月了,而她又昏睡了七天,也不知道她的酒樓計劃成效如何?「啊!」夕兒突然喊了聲。「我差點忘了,少爺說你醒來後肯定會掛念酒樓的生意,所以吩咐我告訴你,要你別擔心,酒樓的生意是蒸蒸日上,人cháo絡繹不絕,天天都擠得水洩不通呢!」「真的?」關小愛總算鬆了一口氣。「少爺向來不騙人的。」夕兒用力的點點頭。「小愛姊姊,少爺千jiāo代、萬jiāo代,要你把身子養好才準下chuáng。」「我已經沒事了。」關小愛體內有股迫不及待的衝動,想要看看酒樓是不是仍如第一天重新開幕時那般熱鬧。「就算沒事,也要把身子養好才能下chuáng。」夕兒硬是把她推回炕上。「小愛姊姊,你餓不餓?」見夕兒如此堅持,看來她今天肯定無法出門了。「餓是餓,不過……」關小愛忍不住搓了搓雙手。「怎麼會這麼冷呢?」「冷?」夕兒緊張的左右張望,發現木窗並未關妥。「真的很冷嗎?那我把窗子關緊。」當夕兒往窗子走去時,眼尖的關小愛看見窗外一片雪白,立即睜大了眼。「夕兒,等等!」她的語氣帶著些驚喜。「把窗子開啟。」夕兒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照做。「你不是覺得冷嗎?外頭正下著雪呢!不過說也奇怪,今年的初雪下得比以往還早……」下雪了!關小愛雖然覺得寒冷,但還是掩不住興奮,光著腳便走下chuáng。「真的是雪耶……」這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雪,天空中正飄著小小的白點,窗外的樹上更是積了一層白雪。夕兒不明白她為何如此興奮,只能傻傻的點頭。「是啊。小愛姊姊,你的鞋……哎呀,你怎麼可以沒穿衣服就跑出去?外頭很冷的‐‐」不顧夕兒在後頭呼喊,關小愛像飛也似的光著雙腳步出內室,踏過冷冰冰的大理石地板,直奔緊閉的木門。木門被她一推開,迎面而來的是刺骨的冷風,風從她白嫩的臉頰拂過,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外頭果然是白茫茫一片,廂房外的院子已經覆上薄薄的白雪,她好奇的把腳尖輕放在雪地上,冰涼感立即自腳底傳至她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