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左思一言不發,眼睛盯著前面,車子開得很平穩,幾乎沒有顛簸。左學jg神不濟,很快窩在她懷裡睡著了。鍾筆不願吵醒他,只得抱他出來,有幾分吃力。左思拿著她的包包跟在後面,也不管車子,摔門進來。鍾筆不理他,自顧自上樓,安頓好左學便去洗澡。她跟左思早就分房睡了。臨睡前,她想給張說打個電話,告訴他左學沒事,免得他掛心。不想用家裡的電話,她開啟包包找手機,這才發現護照、手機、各種證件全都不翼而飛,而信用卡、現金卻在那裡,分文不少。她驚呆了,隨即明白過來,氣得渾身發抖,怒不可遏。她衝下樓去找左思,用百米衝刺的速度。她沒想到他卑鄙至此! 龍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書房門沒關,左思坐在沙發上喝咖啡,等著她來算賬。鍾筆一腳踹開房門,雙手叉腰,其狀如潑婦,橫眉怒目地指著他鼻子問:&ot;我的護照呢?&ot;左思瞟了她一眼,&ot;先由我保管,你在家好好照顧左學。&ot;鍾筆快氣暈了,胸中的一口怒氣不得發洩,又煩又躁,奔過去見什麼摔什麼。一腳將玻璃茶几踢到地上,摔得粉碎,由於穿著拖鞋,腳尖都踢痛了;轉而摔檯燈鬧鐘相框,玻璃碎片濺到她自己身上,差點兒破了相。她雙手擋在臉上,心有餘悸,猶不放棄,然後朝他扔抱枕,潑婦罵街一樣大喊大叫:&ot;我的護照呢,我的護照呢?把我的護照還給我,把我的護照還給我!&ot;見他悠閒地坐在那裡不為所動,她更加氣了,怒從心頭起,一頭衝過去打他。她沒有見過比他更無恥、可恨的人。沒有證件,她連門都出不了,更不用說離開香港了。左思一開始任由她又拉又扯、又捶又打,只當她是要不到糖吃的孩子,胡攪蠻纏。可是當她的指甲在他脖子上劃出長長一道血痕、十指專門朝他軟肋處掐時,不由得動怒了。再這樣下去,只怕他明天沒臉出去見人,早成豬頭了。他一躍而起,抓住她的雙手,一把將她摔在地毯上,沒好氣地說:&ot;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裡,暫時哪兒都別想去。&ot;鍾筆被他壓住不能動彈,血液全往腦子裡衝,臉漲得通紅,眼睛瞪得銅鈴般大。她偏不,她偏不,她偏要離開香港,離開這個讓她痛不yu生的地方!掙扎無效,哭鬧無用,她心一狠,對準他胳膊,一口咬了下去。女人打架能有什麼?一點兒技術含量都沒有,不外乎抓、捏、揪、扯、咬,然後一哭二鬧三上吊。左思吸了口冷氣,疼得皺起眉頭,冷冷地威脅她,&ot;你再咬,我讓你連家門都出不了!&ot;鍾筆本來想象徵xg地咬一口就算了,聽得他這麼一說,更加氣不過,激起了火xg,雙手抓緊他手臂,張著血盆大口,啃骨頭一樣狠狠咬了下去。這次她咬得極深,死不鬆口,連她自己都感覺到嘴裡有濃濃的血腥味,味道很難聞。但是她只當吃半生不熟的牛排,心中湧起一股報復xg的快感。她不活了,gān脆破罐子破摔!她此刻雙目圓睜,表qg猙獰,滿嘴是血,加上披頭散髮,臉色慘白,像極了恐怖片裡的女鬼。左思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往後扯。吃痛下她只得鬆口,惡狠狠盯著他,像受了重傷又被拔了利爪的小shou,傷痛、倔qiáng、憤怒、不甘、報復……諸多qg緒兼而有之,鼻子一酸,眼眶溼溼的,怕他看見,連忙轉過頭去。她不想成為他的所有物,只能被豢養在暗無天日的金絲籠裡,連出門的自由都沒有。她要離婚,她要離開,再也受不了了!左思本想給她個教訓,誰說不能打女人?那還不反了!可是見她如此,想哭又qiáng忍著的樣子,心中一軟,只得算了,罵道:&ot;你是狗嗎?專知道咬人!&ot;鍾筆仰著小臉哼道:&ot;我是狗,你便是豬狗不如!&ot;左思從來不跟她逞口舌之快,中文系的人除了會背幾首y詞豔詩浸得一身酸氣之外,便學會了如何轉彎抹角罵人,不學無術。但是這次他被氣到了,還從來沒有人敢罵他豬狗不如!他掐著她的脖子冷哼道:&ot;什麼,豬狗不如……&ot;見她挑釁地看著自己,那神qg、那模樣,既倔qiáng又可笑,真像街頭無家可歸的流làng狗,遂笑道,&ot;得意什麼,我便是豬狗不如,你也得嫁ji隨ji、嫁狗隨狗。&ot;鍾筆氣急,偏偏一時又說不出反駁的話,只得冷著臉叫嚷:&ot;把我護照還我,把我護照還我!&ot;左思不屑地瞟了她一眼,從她身上起來,解開袖子一看,血rou模糊,真狠,咬得這麼重,怪不得人家說最毒婦人心!他把鮮血淋漓的傷口湊到她跟前,咬牙切齒地說:&ot;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從今天起,不得踏出家門一步!&ot;猶不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