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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昏暗,時間雖已過了午夜,可這條街上還不時地有人影閃過,消失在街道兩旁那一個個不起眼的小門內,恍若一閃而過的狐魅。窗戶都像是貼在牆上的裝飾物,露不出裡面的一絲一毫,只有在門開的那一瞬間才會透出隱約的鼎沸人聲和帶了金屬質感的樂聲,當然如果那也算音樂的話。這個地方,張靜之雖沒來過,卻也在上學的時候就久聞其名了,這裡是高校區有名的pub區,是女人墮落的地獄,也是男人縱樂的天堂。&ldo;蕭蕭,你抽什麼瘋?嗯?&rdo;張靜之問,卻在扭頭看到蕭蕭的一瞬間驚住,忘了後面的話。此時的蕭蕭,已經是淚流滿面。蕭蕭的哭,張靜之只見過一次,那還是在上大一的時候,從那以後,張靜之就再沒見她哭過。一時間,張靜之有些慌了,手忙腳亂地看著蕭蕭,從包裡翻了半天才翻出紙巾遞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問:&ldo;怎麼了?蔣家給你氣受了?&rdo;蕭蕭搖頭,突然很急切地在車的小儲物箱裡翻找著東西,好半天才找出一隻已經幹皺的煙來,顫抖著手給自己點上,狠命地吸了一口,閉上眼睛無力地往靠背上倚去,好半晌,才輕輕地吐出了煙氣,嘶啞著嗓子緩緩說道:&ldo;原本的蕭蕭就是死在了這裡,那一年……她十九歲,在那之前,她瘋狂地迷戀著一個男人,一個被她叫做師兄的男人,為了那個男人,她獨自一人拖著行禮來了這個陌生的城市,為了那個男人,她放棄了最好的大學,來到h大,她從來就沒有瞧得起過的大學,可是她卻來了,只因為它與他的大學只有一牆之隔。&rdo;蕭蕭的聲音平淡而冷漠,如同講述別人的故事:&ldo;為了挽回他遠去的心,她什麼都做過,甚至連小說裡邪惡女配們使用的招數她都試過,可是,沒用,往往越是溫柔的人越會有一個強硬的心,她對他的取悅反而更讓他厭煩,厭煩之後就是躲閃,可是她卻像迷了心竅,十九年的自尊都被她自己踩到了腳下,只為了能在踮起腳的時候能觸到他。&rdo;&ldo;蕭蕭,不說了,咱們不說了。&rdo;張靜之用手撫上蕭蕭的手臂。&ldo;讓我說吧,我憋了好多年了,再不說,就會爛在心裡了。&rdo; 蕭蕭說,&ldo;……再後來,在她十九歲生日那天,她一個人跑到了這裡做最後的一次賭博,賭他心裡對她還殘存著一絲情……哪怕是憐憫,她給他發了簡訊,告訴她在這裡的酒吧,如果他不來見她……她就不走。後來,手機震動起來,她在醉眼朦朧中看他的簡訊,只簡單的三個字……隨便吧,他們三年的相戀,到最後就化成了三個字,一年一個,正好……&rdo;張靜之很想哭,可她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哭,她必須給蕭蕭一個堅強的依靠,一個可以哭泣的肩膀。她含著淚伸手,想把蕭蕭的頭攬到自己的肩上。蕭蕭推開她的手,笑著搖了搖頭,&ldo;再後來,她還是從酒吧裡離開了,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架走,從那天晚上開始,蕭蕭就已經死了,死了……&rdo;她笑著,從嘴角旁綻放出的微笑,絕望,卻美的耀眼。張靜之卻再也控制不住,抱著蕭蕭哭喊:&ldo;混蛋,他是混蛋,我們去剁了他,去剁了他!&rdo;蕭蕭輕拍她的後背,輕笑:&ldo;都過去的事情了,我都不哭了,你哭什麼?&rdo;良久,張靜之才停止了抽泣,離開蕭蕭的懷抱,紅著眼睛看她:&ldo;出什麼事了?&rdo;&ldo;我見到他了,在蔣思承的家裡。&rdo;&ldo;蔣家?&rdo;蕭蕭自嘲地笑:&ldo;嗯,他現在是蔣思承堂妹的男朋友,靜之,這世界很可笑,是不是?&rdo;&ldo;不能就這麼便宜的放過他!&rdo;張靜之說,雙手緊握成拳。&ldo;為什麼呢?他有什麼錯?&rdo;蕭蕭問。張靜之一下子被問住,怔怔地說不出話來。蕭蕭笑了,看著張靜之:&ldo;是我自己沒有珍惜自己,怨不得別人。&rdo;&ldo;那‐‐&rdo;&ldo;我今天說這些只是發現我能徹底的放下這些了,徹底能放下了,你知道麼?靜之,當我在那裡看到他時,除了最初的吃驚,覺得造化弄人之外我沒有別的感覺,沒有愛也沒有恨,也沒有什麼所謂的不甘,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是真的可以放下了,我終於可以解脫了,我是高興的。甚至當我看到他在餐桌上受到蔣思承的嬸嬸的刁難而難堪時,我都有些可憐他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