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緩緩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是鎮定如常。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她：&ldo;苒苒，你有沒有想過出國？&rdo;&ldo;出國？&rdo;&ldo;嗯，出國，出去繼續學習也好，各處遊玩一段時間也好，總之出去待兩年。&rdo;他的嘴角上帶著淺淺的笑，彷彿又成了那個八面玲瓏的小陳助理，不急不緩地遊說著她：&ldo;其實我一直想出去，甚至想過去環球旅行，看著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模樣。不過最開始是沒錢，所以去不了，後來有錢了卻沒時間了。&rdo;苒苒突然想起了穆青，不由得笑了，說：&ldo;你這想法倒是和我以前的室友很像，她也是想到處走走，不過她沒錢，所以只能選擇在國內走走。&rdo;兩人不約而同地選擇放下剛下那個沉重的話題，轉而聊起旅行來，陳洛是個口才極好的人，很快就掀起了苒苒旅行的熱情，笑道：&ldo;你現在反正是又有錢又有時間，不如就趁現在出去，以留學之名行旅行之事。就去歐洲吧，那邊的環境更好，上學也比較輕鬆一些。&rdo;苒苒真有些動了心，覺得現在出去走走也不錯，起碼可以甩開國內的一些爛事。&ldo;行，回頭我就好好考慮一下。&rdo;兩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就出了小區門口。大門兩邊有不少小飯莊，苒苒基本一一吃遍了，特意領著陳洛進了一家粥做得不錯的店，回頭對他說：&ldo;我記得你也挺喜歡喝粥的，沒錯吧？今兒這麼冷的天，捧著碗熱乎乎的粥喝著最舒服了。&rdo;陳洛笑著點頭，正要答話，嘴角的笑容突然微微一滯，苒苒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在前面那裡看到邵明澤。邵明澤沒穿大衣，一身西裝很是板正，像是剛下班的模樣。他顯然早就看到了苒苒與陳洛，卻一直沒有出聲，只背靠著前臺冷冷地打量著他們。苒苒沉了臉，下意識地挺了挺背，陳洛卻微笑著跟邵明澤打招呼：&ldo;邵先生也過來喝粥？真是巧。&rdo;邵明澤的視線從苒苒身上收回來，朝陳洛略略點了點頭，口氣不善地說：&ldo;不算巧，在這裡見到陳總才是巧。&rdo;陳洛淡淡地笑了笑，沒說什麼。有服務員從cao作間裡拎了兩盒外賣的粥出來，放到了邵明澤手邊上，&ldo;先生，您要的粥好了。&rdo;他拎起了袋子，很自然地轉頭問苒苒：&ldo;是在這裡吃，還是回去吃？&rdo;苒苒的臉色陰沉得厲害，冷冷地看了邵明澤片刻，轉過身與陳洛說：&ldo;抱歉，我今天有些事情要處理，改天再請你吃飯吧，好嗎？&rdo;&ldo;好。&rdo;陳洛大度地笑笑，又禮貌地與邵明澤打過了招呼，這才轉身出了店門。邵明澤有些意外，站在那裡沉默地看著苒苒。苒苒卻彷彿對他視而不見，挑了個角落的桌子坐下，抬手招呼服務員道：&ldo;麻煩幫我上一碗八寶粥。&rdo;邵明澤抿了抿唇，跟過去坐在了她對面。不一會兒的工夫，服務員就送了一碗熱氣騰騰的八寶粥過來，放到了苒苒面前。苒苒一言不發地低頭喝粥，對面的邵明澤也沒說話，只將蓋好的粥盒又開啟了，從桌旁取過勺子默默地吃了起來。一頓飯的時間，兩人誰也沒有理誰。等苒苒吃完了叫服務員過來結賬的時候，服務員看他倆的眼神已經有些古怪。苒苒付了錢從店裡出來，一出門才發現外面不知從何時起已經飄起了散碎的雪花。她將身上的大衣又裹緊了些，快步地走下臺階，沿著街道往回走。快到家的時候才回頭望了一眼，果然見邵明澤的車子正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她停下來轉回身等他，直到他下了車走到跟前，才帶點淡淡的嘲弄問他：&ldo;邵明澤，這樣做有意思嗎？整得像你有多愛我一樣。&rdo;邵明澤抬眼看她，問：&ldo;現在冷靜下來了嗎？如果冷靜了，咱們心平氣和地聊幾句。&rdo;&ldo;還有什麼好聊的？&rdo;苒苒問。邵明澤濃眉微擰，狹長的眼睛比之前更顯深邃：&ldo;有很多事情要聊，就算是要分手，也不能說分就分了，總得把你我之間的事情都處理乾淨了才行。&rdo;聽他提到分手，苒苒倒是點了點頭，說：&ldo;好，如果是要談分手那麼我沒問題。&rdo;邵明澤邁步就要往樓內走，卻又被苒苒攔下了。她譏誚地笑笑，說：&ldo;大晚上的，還是別上去了，換個地方談吧。&rdo;邵明澤看了她兩眼，率先轉身走到了車子旁邊：&ldo;上車吧。&rdo;苒苒以為他會找個咖啡廳之類的地方坐下來聊，誰知他竟然一直將車子開到了華大校園西側的一條小路上。天氣寒冷，又是夜晚，路上的行人不多，只偶爾有三兩對學生模樣的情侶挽著手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