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澤緩緩地搖了搖頭：&ldo;不會了，這些話我永遠都不會再與她說。我和你說這些，也只是想讓你瞭解我和蘇陌的過往。我自己說的，總比你胡亂猜的要準確。&rdo;苒苒勉強地挑了挑嘴角，輕輕地聳了聳肩膀，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ldo;後來，我從母親那裡看到了你的照片。你的模樣和那個時候相比變了很多，我一開始並沒有認出你來，可她說這個女孩子叫夏苒苒，我一下子就想起那個攔在我車前的女孩子了。我記得很清楚，你同學當時喊的就是這個名字。&rdo;苒苒怔了片刻，淡淡說：&ldo;現在再說這樣的話挺沒意思的。&rdo;邵明澤突然問她：&ldo;苒苒，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rdo;她感覺到車廂裡有些憋悶，將車窗開啟了一條fèng隙：&ldo;問吧。&rdo;&ldo;如果我的前女友不是蘇陌，而是另外一個你不認識的女人，你的反應還會是現在這樣嗎？&rdo;苒苒沉默了一會兒，說：&ldo;這樣的假設沒有意義。&rdo;他直接打斷了她的話：&ldo;苒苒，我猜你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可為什麼這個人換成了蘇陌，你就會這麼決絕地提出分手，連我的解釋都不耐煩聽，更別說試圖去挽回我們的感情？為什麼會這樣？&rdo;苒苒目光不善地看著他，問：&ldo;你什麼意思？&rdo;邵明澤疲憊地笑了笑，將頭倚靠在椅背上，輕輕地吐了口氣：&ldo;苒苒，這兩天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為什麼你會對尚未發生的事情反應這麼激烈，彷彿我已經出軌、已經背叛你了，甚至……已經拋棄了你。&rdo;&ldo;你到底想說些什麼？我明明發現了問題，也要裝作不知道，非得等到你來向我攤牌的時候再去自怨自艾嗎？&rdo;苒苒冷聲問道，聲音裡卻帶著不可抑止的戰慄，彷彿又什麼東西東心底慢慢地鑽了出來，只差薄薄的一層就可以撐破血ròu而出。&ldo;苒苒。&rdo;邵明澤看著地，平靜地叫她的名字，&ldo;你自己都沒察覺嗎？你是把對林向安的憤恨發洩到了我身上。&rdo;邵明澤聲音冷靜，彷彿又回到了初見時那個冷漠理智的他，言辭銳利得能刺穿她所有的盔甲，直達她心底最軟弱的地方：&ldo;那個時候林向安不告而別，你怨恨，卻找不到地方發洩這些怨恨，你甚至連他人在哪裡都不知道，現在，你終於找到類似的情形了，你覺得我可能會背叛你，而對方恰恰又是蘇陌，這情形簡直和六年前如出一轍。於是，你積攢了多年的憤恨終於有地方發洩了。&rdo;苒苒的雙手放在膝頭上，緊緊地握成了拳，可就算這樣，依然抑制不住身體的抖動。剛才還覺得悶熱的車廂裡像是一下子就降到了冰點，寒意穿透厚厚的衣物，肆意地在她身上流竄著，然後再一層層地侵進去，直至刺骨。&ldo;苒苒，我說得對嗎？其實，你心裡一直忘不了林向安，不管是愛還是恨，你都不曾忘了他。你說你向我坦誠，可你為什麼能這樣坦誠地跟我說出你和另外一個男人的過往？如果你愛我，你還能做到如此的坦誠嗎？不，你不能。哪怕你有過一絲要愛我的念頭，你都不會這樣的坦誠。因為你從沒想著要愛上我，所以也不會考慮我的感受，所以你可以毫無顧忌地向我坦白你和他之間的一切。可是，苒苒，我其實一點也不願意聽。&rdo;苒苒緩緩地閉了一下眼睛，讓自己的身體與精神都儘量鬆懈下來：&ldo;你說這些是想說明說明？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我們從來就是因為相親才走到一起的男女，彼此就是各伴。所以我們都沒有立場去指責對方。你想說這個，是不是？&rdo;&ldo;不你錯了。&rdo;邵明澤看向她，目光沉靜如水，&ldo;苒苒，於你是先有了相親才會認識我；而於我，則是認識了你才有了後面的相親。&rdo;他伸出手幫她把散落下來的髮絲別到了耳後：&ldo;我不想騙你，苒苒剛和蘇陌重逢的時候，我的確動搖過。我曾對她付出了那麼多的感情，而她就那麼走了，我不甘心，我甚至想過重新追回她。可後來我想明白了，我不能把不甘心當成愛情，我不能讓現在的愛情再變成以後的不甘心。所以，苒苒，不管你對上一段感情多麼的不甘心，都別因為林向安放棄我，好嗎？這不公平。&rdo;車裡漸漸沉寂下來，睡風依舊在大功率地運作著。苒苒突然覺得胸口彷彿壓了厚厚的東西，堵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她猛地開了車門，迎著寒風走了出去。很快，車的另一側也傳來了關門聲。她努力保持著最後的一絲理智，轉回身對著追上來的邵明澤說：&ldo;我想自己走走。&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