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阿妍是怎麼死的?&rdo;苒苒又問。&ldo;跳樓自殺的。傍大款,未婚懷孕,又被人捅到了學校裡,名聲臭了大街,偏偏大款又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勾搭上了,於是就活不下去了。&rdo;韓女士說得慢條斯理,冰涼的聲音裡有著掩藏不住的快意:&ldo;真可樂,那倆人也算是狗咬狗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rdo;苒苒卻聽得渾身發冷,忍不住扭聲打斷了她的話:&ldo;媽!&rdo;韓女士似乎猛地驚醒過來,眼神有片刻的慌亂,但很快鎮定下來,冷靜地問苒苒:&ldo;你和邵明澤在怎麼樣?他有沒有再跟蘇陌聯絡?&rdo;苒苒儘量讓自己忽略剛才在韓女士臉上看到的那抹狠毒,若無其事地回答她:&ldo;應該是沒有,不過就算有也沒關係,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我都能不再愛林向安,他自然也可以忘記蘇陌。&rdo;韓女士有些意外,多看了她好幾眼,才說:&ldo;你自己能看透就好。&rdo;她自然要看透,就算是不想看透,也總會有人逼著她看透,苒苒淡淡地笑了笑,沒有說話。韓女士起身去廚房做晚飯:&ldo;吃了飯再回去吧,冰箱裡有羊ròu餡,我給你包餛飩。&rdo;苒苒搖了搖頭,抱著大衣站起身來:&ldo;不了,一會兒邵明澤就要下班了,我們約好了一起出去吃。&rdo;韓女士一聽是和邵明澤約好了,也就沒有再留她。苒苒其實並沒有約邵明澤,他晚上有應酬,是和南郊專案的審批有關的。她撒了謊,因為她不想一個人面對韓女士。而且她心裡也很矛盾,不知要不要把彭菁撞死夏宏遠的小情人的事情告訴韓女士,如果告訴了,不知韓女士又會是什麼反應。毋庸置疑,韓女士一定是恨極了彭菁的,其實她也恨,但是不能因為這事去告發彭菁。這是醜聞,天大的醜聞,一旦在世人面前揭開,對夏宏遠,對宏遠集團的影響都是沒法估量的。而她,無論是作為夏宏遠的女兒,還是作為宏遠集團的繼承人,利益必然要受到極大的損害。她為什麼要為了那樣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去伸張正義?更不要說那人還是夏宏遠的一個不知道排到多少號的小情人!韓女士說得沒錯,夏宏遠的這些女人鬥來鬥去,無非就是狗咬狗一嘴毛罷了,有哪個稱得上無辜?這樣一想,苒苒心中就安心了許多,誰的人生不是一場賭博呢?既然入了局,那就願賭服輸吧。邵明澤晚上回來得有些晚,身上帶著濃重的酒氣,一進門就仰倒在沙發上,胡亂地把領帶扯了下來,啞聲說:&ldo;苒苒,給我倒杯水。&rdo;苒苒忙去給他倒了杯蜂蜜水過來,扶著他的頭慢慢地喂他喝了,一邊幫他脫著身上的西裝,一邊問:&ldo;怎麼喝了這麼多酒?&rdo;邵明澤淺淡地笑笑:&ldo;求人辦事,哪裡能不喝酒的。&rdo;他擺擺手,拒絕了苒苒把他扶到c黃上去的建議,只仰在沙發上不肯動。苒苒見他濃眉微皺,顯然是很難受的模樣,便起身到他身後替他輕輕地按摩頭頸。邵明澤閉目休息了一會兒,抬手握住了苒苒的手,低聲說:&ldo;你坐下,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說。&rdo;苒苒繞過來在他身邊坐下,問:&ldo;什麼事?&rdo;邵明澤沉吟了一下,說:&ldo;我今天請了市裡的一些人吃飯,就是為了南郊專案審批的事,然後和個姓於的處長聊了幾句,聽他的意思,像是有人在故意使絆子。&rdo;&ldo;有人故意使絆子?&rdo;苒苒有些意外,是誰在給宏遠使絆子?而且能力還這樣強,竟然攔下了南郊專案的審批。邵明澤緩緩地點了點頭。那於處當時喝得有些高了,又收到了邵明澤特意送的&ldo;土特產&rdo;,心裡十分高興,便拉著他稱兄道弟起來,更是向他表白道:&ldo;兄弟,哥哥也不容易啊,上邊是規章制度,下邊是兄弟情誼,我是兩邊為難啊。沒事誰願意做這個惡人啊,大家一起發財不是最好?&rdo;邵明澤淡淡笑著,任由他在那裡訴苦,誰知最後那於處又湊到了他耳邊,神神秘秘地說:&ldo;這事你放心,兄弟我能幫的忙一定幫。不過你也得在另一處使點勁,好歹也算是一家子,再怎麼過不去也不能和錢過不去呀。&rdo;邵明澤當時就聽得心中一動,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說:&ldo;我也知道,只是一時拿不定主意怎麼辦,要不於處再給指點指點?&rdo;那於處卻不肯細說了,只有衝著他擠了擠眼,露出一個&ldo;你我心知肚明&rdo;的笑容,踉蹌著上了車。苒苒聽了更是詫異:&ldo;一家子?這麼說還是自己人在使絆子?&rdo;